“礼物。”
时之承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顺手推到她面前。
以言笑：“这么客气。”
边说边要拆开。
时之承将手按在上面，迎上她诧异的视线：“回去再拆。”
他笑了一下：“等你这顿饭，我饿了一下午。”
顾以言从他神态动作了里捉摸到点不同寻常，点头把礼物收起来。请侍应生上菜。
他聊起《回忆》的筹备工作。他会在其中担任现场布景等方面的工作，陈靖是他的校友，他拿到的第一份offer就和陈靖有关。这次算是帮忙。
顾以言听他的意思，好像不单单是帮忙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问：“打算往这一块转？”
时之承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她，眼里有一点阴影。他说：“以言，我爸的身体不太好。”
顾以言就明白了。
大家族往往暗潮汹涌，何况是他们家里那样复杂的情况。
她点头，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时之承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说：“我妈希望我能进时宇帮忙。大哥到时候会调往时氏科技。”
时氏科技名头上好像是时氏起家的大本营，但是就这几年的状态，时氏科技显然已经是名存实亡。连年收益都在亏损边缘，时氏大部分收入来自赌场、水运、房产和百货商场，至于时宇，这本来不算在时氏内部，它是时之余一手创办。不过看在时父的面子上接收了譬如时乾令这些家族子弟。可听时之承这样说来，时家有人趁着时仲徳病重，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时宇的执行董事不是时之余吗？调往时氏科技，他同意？”
“只是过去管理一阵子，时宇的工作由我和二叔替他分担一点。”
时之承看着她，认真道：“以言，我想我帮得到你了。”
顾以言被他这句话惊得心直跳，不禁道：“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才答应进公司！”
他对家族里那些勾心斗角，对商场那些尔虞我诈一向没有兴趣，他脑子里只有摄影和艺术。如果真是因为自己那番话……顾以言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时之承不说话，低头，视线落在水杯上。
以言倒吸口气，她冷静下来，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郑重又郑重道：“之承大哥，我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别勉强自己，真的。”
他仍旧低头不出声。以言着急：“我现在这样很好了！剧集走红，马上act出版，我不愁没人找我工作。这样就够了！太忙，太忙我也会吃不消！你看我哪里像个能当大腕的样子？”
“之承大哥！”
他忽然轻笑出声，抬头看她。
以言看到他眼眶里淡淡的模糊，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不到澄澈的眼底。一点不像平时的样子。以言心里忽然发慌。她还要说话，时之承叹了口气，从她手心里抽了手出来，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
像是安慰她，也像是说服自己：“只是暂时，没那么可怕。”
然后他笑：“我很饿，能不能吃饭了？”
以言无法再说下去。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她知道自己无法插手，更没资格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