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香味扑到鼻端，不用去看也知道来的是谁。
时之承停了开车的手势，把两只手收回来，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身旁坐着的人。
“看到人连招呼也不会打，二妈好大的家教。”
时之承垂了下眼皮，再度看向对方，喊了一声“大姐”。
时知慧从后视镜远远打量已几乎看不到人影的顾以言，她拨了下头发，笑容上脸，标准得像是教科书的典范：“你放心，我不是来查你的岗，也不是来阻止你的。”
“恰好相反，我希望你能够把顾以言追到手。”
时之承的瞳孔放大，将要说话。
知慧抬手，阻止他开口：“别否认。你和叶欢为什么会散，我一清二楚。也许你刚开始的确对一个豆芽菜般的青涩小丫头不感兴趣，不过在叶欢老实告诉你，对你只是玩玩而已的时候，你那一连串打听顾家姐妹的举动已经充分暴露了你的心。”
“没想到大姐这么关心我。”时之承皮笑肉不笑的说。
“当然，你是爸爸的儿子，长姐如母。不管二妈会不会教孩子，我也要尽长姐的责任。”
时之承沉着脸不反驳。
时知慧又说：“只要你能追到她，爸和二妈那里，我可以替你去当说客。我会让她光明正大的嫁进时家。这也是你的心愿，不是吗？”
“这么优渥的条件，不知道大姐想要我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弟弟。”知慧抽出一支烟来，当着时之承的面点上，眼尾微睐，她讽笑的看着时之承，“你对公司的生意本来就不感兴趣，我这也算救你于水火。鱼和熊掌兼得，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姐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时之承摇下车窗，令那熏人的烟味能消散一点：“可惜偏偏碰上我这个不会做生意的。”
“你什么意思？”时知慧眼一眯，夹着烟的手扬到一旁。
“没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做什么事都喜欢顺其自然。时宇这个位置不是我抢来的，大哥应该明白我。至于他和顾以言，我也不打算横插一脚。做人太卑鄙，我不喜欢。”
“卑鄙？”时知慧冷哼，“要说卑鄙，谁能比得上二妈？”
“你当之余不知道大太太是怎么死的？”
她逼近时之承，那模样简直想要把他心底里的罪恶都掏出来。
时之承深吸口气，目光明亮的看着时知慧，他缓慢的开口，声音清晰：“大太太的死有法律有警察调查判定究竟，如果大哥觉得有问题，他也会请人调查。还轮不到你和我来多说什么。”
“之承，你最好不要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这个家要是个狼窝，我就没把自己当成一块肥肉。出生的时候，我就没了选择，最差也不过是被人撕成碎片。大姐，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时知慧露出凶相，很快又缓和下来。她冷笑一声，推了门下去。
“大姐。”时之承喊住她，“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时知慧高跟鞋敲在多边形地砖上，头也没回的走了。时之余长吐了口气，他视线落在时知慧弹落的烟灰上，眼底的光慢慢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