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嗓子里如鲠在喉，加上那呛人的血腥味，顾以言松口，推着时之余肩膀。
他不放，反而箍得更紧。
“你的相好已经走了。”
“顾以言！”
闹了大半夜，时之余也有点累了，口气不再好。
顾以言吸了口气，抬手，拿手臂擦着嘴巴，企图把嘴里的血味擦掉一点。她深呼吸，说：“放心，我不会拿刀去捅人，我保证。”
时之余松手，却还是拦着她：“留在这里，或者我带你回去。”
她仰头看他，眼神莫名的冷。
她忽然疏离，像是要把他推到万里之外。她说：“不用您操心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边说，边推开时之余的胳膊要走。
“你要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眼底的阴霾遮也遮不住。她不打算撒谎，她知道自己骗不了他。
“我要去问清楚。”
时之余抓住她的胳膊：“你还不死心！”
“那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变成这样，我连问个原因的自由都没有？”
她被时之余拽住，隐忍的脾气一触即发！她很累，累得只凭那一口气撑住全身，可他在泄露她仅存无几的力气！
“你放手。”
时之余双目紧盯着她，那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却还是按捺着说：“顾以诺只是麻醉没醒，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你能不能冷静点？”
“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顾以言冷笑出声，抬手一甩，力度没掌握好，手背打到时之余左边脸颊上，像是打了他一耳光。她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有点怔住的往后退了点。
他没说话，眼神越加幽暗隐火。
顾以言别开视线，匆忙的说：“你不会懂。”
她要走，这一走肯定惹出无法收拾的事端来。时之余不放她走，两个人在走廊里争执起来。他力气大，她怒急上心，力气也不小。凌晨医院的走廊里，只听到闷闷的身体撞到墙壁上的声音。
顾以言还是输给他，被时之余反剪双手，拎着抓到停车场丢进车里。
车子上锁，他上前一个倾身压住企图爬起来逃跑的顾以言，嗓音冷沉吓人：“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有限！”
“没人要你有耐性！我要下车！”
车子“轰”一声冲出去。顾以言被惯性丢到车子椅背上，撞疼了后脑勺。
时之余一张脸冷如隆冬腊月的冰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我们顾家的事用不着你多管！你停车！”
她冲上前要夺方向盘，他一个急刹，把她甩上车窗。顾以言忍着疼，抓住车柄要下去，他却仍旧锁着。
“时之余！你以为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
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真想再使点劲，掐死了她，大家超生。
她喘着气，盯着他阴霾到将龟裂的脸孔，用尽恶毒的缓慢说道：“一个拿角色来换我感情和身体的男人，一个娱乐圈戏子攀上的金主，你和我不就是这样的角色？你还能是谁？我的心上人，我的丈夫？”
她说着，配合的冷笑起来。
时之余脸上的表情是暴风雨前的阴云，此时，这片黑云随着一声声冷笑龟裂剥离，裂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