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云殿在云雾中挺立，远看有种傲然睥睨三界的神气。
云烨刚走出大殿，就看见紫沫站在殿外，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带任何表情，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云烨在原地站了会儿，自知要给紫沫一个解释，便走上前。紫沫却头也不回地走开。
“紫沫上神莫不是有话要跟云烨说？为何又避着云烨？”云烨叫住她。
“你怎知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和圣尊的话我听见了，不需要解释什么。”
听她的口气，定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而心情郁闷，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云烨浅浅一笑：“紫沫上神言重了，若不是有话要对云烨说，刚刚为何一直守在霜云殿外？”
“我！”紫沫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我是来找圣尊的！见圣尊召见你，就没打搅你们了。”
云烨脸上笑意更深：“若是如此，紫沫上神更不该走了。”
紫沫转过头看着他：“我……为何不该走？”
“上神既是找圣尊，现在云烨和圣尊的谈话已经结束，紫沫上神为何不进霜云殿去找圣尊而是就这样离开呢？”
紫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所以我料定紫沫上神你一定有话是要跟云烨说的，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上神为何避之？”
“我承认我在这里是等你出来的！我听说圣尊召见你，就过来打听动静。但是现在，我没有什么想和你说的！既然云烨上神你也给出答案，紫沫也是个识趣之人，不会为难上神你的。”
“紫沫上神没有话跟云烨说，但是云烨还有几句话是要当面跟你说的。”
紫沫不禁动容道：“你……还要……我刚刚已说过，我不需任何解释。”
“棋轩是我从凡界带回来的，理应由我来教她仙术，紫沫上神愿意代劳，云烨自是感激不尽，但是云烨深知要恪守自己的职责，不愿劳烦上神你。”
“我问你，这个上官棋轩，她是何来历？”紫沫问。
云烨竟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上官棋轩真的非同常人吗？这才是你不愿把她交给别人的原因吧？”
“紫沫上神怎么也关心棋轩的来历……方才圣尊也问我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云烨是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一切皆在天命，何需执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低垂，有些若有若无的伤感。转而恢复成先前的淡漠和释然。
紫沫看着他。他眼里深邃的读不出任何信息。云烨，难道，我紫沫与你在仙界共处的这些日月，都不及一个凡界之人？
“云烨……”紫沫走上前，她注视他的双眸，一如往昔的冰冷。他总是一副白衣胜雪却远在天际让人遥望的样子。
但是，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心疼你这模样。只是因为在你身后那些不为人知的凉薄。
她深拥住云烨。
云烨的身子一僵，他没有想到紫沫会突然抱住他：“紫沫上神……”
“云烨。你从什么时候起，上神上神的叫的这么顺口了……”她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自从我们成为上神之后，距离却变得越来越远。”
云烨想推开她。她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云烨，我想如果时间永远都停在从前，我们都还是仙界如同众仙一样，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苦笑：“如今……我们又走到哪步……不过是顺应天时罢了……”
“云烨……”
他拍拍她的头，轻轻推开她：“好了，你本是乐观之人，为何频频被往事牵绊住手脚？往事不可追，也不必追。”
紫沫终于松开手，抬头，他眼里是洞悉尘世的云淡风轻。
“……对不起……刚刚我……”
云烨一笑：“我只是没想到，紫沫上神也是个挂念过往之人。过往云烟，上神还是看淡些好……”
“……”她还是抬头看着云烨。他说话的神情那么的决绝。他性情天生如此，她早该猜到。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像一阵风。白衣飘起的时候，有着超脱世俗的仙韵。远方有风轻轻擦过，云雾翻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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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亭。主人未到。素雅的琴声却延绵流淌出来，如同一缕缓缓而过的清泉。
他站在玄清亭前，没有再向前走。
他远远地看着，她的指间流连在琴弦之上，认真的宛若在作世间最伟大的创作。她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覆盖在她浅蓝的长裙上，两鬓织着几束编发。额前的刘海被风微微扬起。
这首曲子。她怎么……
云烨微怔。
她怎会还记得……他若是记得没错，这首曲子叫《霜凝暮雪》。
是她弹给他的第一首曲子。却也是，最后一首。
他的脚步再没法往前走一步。他带她来仙界，本想让她忘记一切纷扰，却终究无法洗清他的记忆。他微微感到不安。
“嗯……这把琴送给你……”她将琴递过来。
“我见姑娘琴弹的如此动听，怎可轻易转赠？”
她一笑：“公子过奖了，只是会皮毛罢了。这琴与公子算是有缘，我何不就将琴送予一个更懂琴之人？”
“云烨……如何能谈得上懂琴之人？姑娘见笑了……但若是姑娘转赠之物，云烨定将惠存。”
“这样说……你就是答应了啊。”她笑起来宛若盛开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