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炸,就问小铃铛“那他这是自己跟过来寻仇的嘛?”小铃铛嘻嘻笑起来:“好在安鲁昨儿比你醉的还早,你骂他他就跟你说对不起,你打他他就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他流了俩孩子呢,”小铃铛啧啧嘴:“就是哄你俩醉鬼回家麻大烦了,抓着这个跑了那个,好不容易到了酒店,一看反正都失去行动能力了,就把你俩废人扔一堆了。”
挂了小铃铛电话,我看看床上那个还睡着的安鲁,眩晕就一阵胜似一阵,第一次见面一是把人家给打了,二是和人家睡了,一会儿他醒了,还能有比我俩面对面更尴尬的事儿嘛。
快到中午,那个叫安鲁的才醒过来,我很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他迷迷糊糊,然后疑疑惑惑,等到看清楚我以后的“啊呀!”和屁滚尿流的滚下床。我这人从小就欺软怕硬,看他一副面红耳赤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我反而镇定多了。我说你别慌,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已经是老朋友了,你衣冠不整是因为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都没能忍住激动的灵魂,目前为止咱们还是互敬互助纯纯的友谊,我还说,你看不如这样,我请你去楼下吃个早午餐,然后你去忙你的,以后见面咱们还是心怀坦荡、跑马平川的哥们儿。安鲁同意了,我觉得我又一次圆满化解尴尬,真是个天才。
餐厅里人不多,自助餐区寥寥几人,我快速选完东西,发现安鲁猴子一样还绕着餐台一圈一圈抓耳挠腮,我问他是不是没有想吃的东西,他告诉我他有选择恐惧症,东西一多就不知道该吃点什么。我好气又好笑,让他跟在我身后,给他选了一杯鲜榨果汁、一个全麦餐包、一颗白煮蛋,一小串葡萄,一小碟低盐火腿和一点花生酱。在桌边做好,我跟他说“鲜榨果汁里的果糖能促进酒精分解,葡萄干里的酒石酸能降低体内乙醇浓度,剩余其他能够满足你基本营养需求”安鲁听得直眨巴眼,老老实实的把东西吃的一点不剩,吃完摸摸肚子问我“听起来还挺专业,你是营养师吗?”我说“不,我是个厨师”。安鲁有点惊讶“女厨师可很少见呐。”我沉默了,从小踩着板凳自己做饭,处理过无数个糊掉的锅底我要讲给他听吗;听说我要去国外留学奶奶高兴的要命,可是听说是去学烹饪死活不让我去,苦口婆心劝我“学做饭为啥要去国外”我要讲给他听吗;在后厨从打杂开始,天天练习杀鱼、切肉,屡受性别歧视,这些我才不要讲给别人听呢。我岔开了话题,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安鲁摸摸嘴巴“我是个写程序的,就是码农。”他凑近我“我可以雇你当我的厨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