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虎安宫文史官虢昌曾对其子虢翰说过:“别看若‘春’沛其貌不扬,整个虎安山上,没有比他更能拿大主意的人。此人一旦定下来要做什么,什么歹毒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且做得出来。此人若为善,必为虎安山第一善人,若为恶,也必为虎安山第一恶人。”今果应验。
虎安山行人若‘春’沛对大部族的实际掌权者相善,阳奉‘阴’违,暗做准备。
著名武士竹午,乃涪口竹氏部族人氏,为竹氏第一武士。相美为拉拢竹氏武士,兼竹午与他并肩战斗过,此时将竹午选来担任守卫虎安宫的小头目之一。
因竹午的生日,兄弟们合伙搞了酒来祝贺,多喝了酒,轻于防务,被相美深夜巡视查个现形,令将几人毒打一顿。几人怀恨。
若‘春’沛看出竹午是一个有意思的正人,得知被毒打,暗中拉拢他。
又探听到山师小头目苌仁智对虎安宫抱同情之心,若‘春’沛也暗中拉拢。
若‘春’沛料原虎安伯随身‘侍’卫、著名武士瞫丁的伤病本来已愈,他不出瞫氏老寨一步,乃是借病避祸,想法与他暗中联络。
此前,瞫氏老寨的武士几次‘欲’武力劫虎安宫,救出瞫‘玉’父子,皆被瞫丁等冷静的几个人竭力劝住,才未出现大的动静,也便没有大的损失和灭顶之祸。
这一日晚,若‘春’沛从粮草总管苴怀府中酒足饭饱,回到家中,衣衫不换,随意坐下,短叹长嘘,问其弟道:
“培‘花’哪里去了?你嫂子呢?”培‘花’,若‘春’沛孙‘女’、若孝之‘女’。
其弟名为若‘春’厚,绰号“歪嘴”。
原来,若‘春’沛到虎安山草原任行人之后,瞫伯赐房一栋、‘侍’‘女’、‘侍’从各数人,其妻同来,次子若孝夫妻也同来照料。
若‘春’厚因在战场上多处受伤,手脚都有残疾,下额骨、嘴‘唇’被伤,因此人称“歪嘴”。因他残疾,若‘春’沛到虎安山就任,将他带在了身边,以便照顾,他也在府中打些小杂。本来,若‘春’沛为他说了一房媳‘妇’儿,成婚不到一年,跟人跑了,因此无子无‘女’,老光棍一个。
‘春’沛长子名忠,在若氏老家中农耕和管理家务;其次子名孝,字永锡,字是央虎安宫文官虢昌所取,大约是取自《诗》大雅《既醉》:“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若孝与水巴山句氏部族首领句思祖之弟句思亲之‘女’成婚,生有一‘女’,年方六岁,小名培‘花’。
后来,若孝到三河口舟师营中做事,教育其‘女’的任务就完全落在了若‘春’沛的身上。
又正好,此时若‘春’沛的妾刚怀有身孕,若‘春’沛更加喜欢小孩子,孙‘女’培‘花’成了他最好的心病之‘药’。
若‘春’厚见兄长相问,道:“正要给兄长说呢。一打早,相府来人请嫂子去给相夫人赶做寿衣。”
“看来,相夫人病又重了。培‘花’也没有回来?”
“肯定又是同月红一起玩,不想回来了。”
若培‘花’比已故的丹涪水第一勇士相胤的‘女’儿月红稍小,二小孩儿最要好,常一起玩耍。相月红本来在虎安宫中与虎安伯夫人巴永秋同住,因相善夫人最近病重,常接出来哄相夫人开心。
若‘春’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若‘春’厚见其兄近来心境不佳,每晚回家见了孙‘女’培‘花’,方才真正舒展些眉角,今晚培‘花’不在家,便先送上茶水来,安慰道:“兄长近来,一回到家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唉声叹气,是有心事?”
若‘春’沛见他相问,又是自家亲兄弟,便道:“实不相瞒,虎安宫出事之前,我暗中使人到枳都等处查访相善与郑重被害一事的关联,并搜集他与郁水盐卿巴富之间有不有勾当。还有人怀疑苴怀有贪虎安宫中财物的举动,不知与相善有不有关。”
若‘春’厚紧张道:“兄长,难道你曾想搬倒相善,取而代之?”
若‘春’沛坦然笑道:“说实话,我不是不想。可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会去想。
“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与别人分享权力,历代以来,虎安宫并不常设中卿一职。就算设,全都出自瞫氏或郑氏,从未落到香炉石内五氏之外。”香户石内五氏,指白虎巴人的巴、相、瞫、郑、樊五个贵族。
“那,兄长当时是何打算?”
“当时我想,梦龙公子与瞫鸢之间,天生的对手,若相善稍有歪心,虎安宫会有一场大灾难。与其如此,不如想法让相善不得不退避三舍。”
“果然不出兄长所料。”
“不然,在虎安宫事情发生之前,我并未找到瞫鸢与相善有勾结不轨的确凿证据。有些事,大约才查到一些眉目,想把证据做实,再才一举而毕功,不想梦龙暗中急燥行动,坏了大事。天意如此。”
“我看相善对兄长越来越客气了,大事小事都让你去办。他对朴延沧,也不过如此。”
“不然,相善对朴延沧,就如朴延沧对相善,都是亮肝亮肺的。而相善对我,我心知肚明,他也心知肚明,并不表示他对我越来越放心,而是一方面我虽然不是若氏寨主,但足以影响若氏,他需要得到最大程度的支持,包括并不强大的若氏;就是牟氏,他也没有过分的举动;
“其二,我与各部族的首领都有‘交’情,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