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染白没有应下,唇角半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有些懒洋洋的散漫,遮不住那骨子里的邪佞劲,漫不经心道:“我自己心甘情愿服用的。”
谢锦书指尖停顿了下,脸色没有变,只是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不知道。”染白唇角笑意更甚,“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
气氛在刹那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当中。
谢锦书第一次感觉自己怎么也看不懂面前的这个人,他不解。
“为什么。”
染白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告诉他,没有原因。
染白没有去问谢锦书是怎么猜得出来她身上有控心蛊的,但是谢锦书主动说了,以一种很平常的语调。
“我曾经见过一个中了控心蛊的人,因此对控心蛊的气息略有感应。”
这世间控心难求,但是谢锦书曾见过一个,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还会见到第二个。
染白单手撑着下额,垂着长睫,眸也不掀一下:“后来呢?”
“他死了。”谢锦书心平气和的叙述着这个最终的结果:“在没有解药的前提下,挺了四个月,最终忍受不了,自杀了。”
“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染白如同听故事一样的态度,听完了之后,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
“解药在墨离衍手里,是吗?”
谢锦书盯着染白。
“那日你离开瑾王府前,他说的但愿你别回来求他,指的是控心蛊。”
见染白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不轻不重:“是吗?”
“是。”
言简意赅又平铺直叙的一个字落了下来。
染白有些不耐烦了,“这事你别管,与你无关。”
谢锦书顿了两秒,“你是我韩国的公主,怎么和我谢家无关?”
是公主和谢家。
不是她和他。
谢锦书在心底跟自己这么说,才感觉那种如碎冰般涌上心头的不知名的情绪好了很多。
“你想杀我吗?”染白缓缓笑了,正儿八经的跟谢锦书分戏:“你看我,我一个韩国公主,其实流落在外不为人知这么多年了,和韩国又没什么感情。现在还中了控心蛊,解药还在敌国皇室之人手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可以称得上是受控于人?”
“万一我将来回了韩国,危害江山社稷可怎么办。”染白似笑非笑,干脆又利落的说出一个最轻而易举的解决办法:“当然是现在杀了我最好,以绝后患。”
染白将所有的问题说开了摆在谢锦书面前,理智又犀利。
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
“我倒也想过。”
这个念头不是没有的,毕竟他的利益要以谢家为先,其次便是韩国,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确实有很多的风险。
可是……
谢锦书有一种直觉。
他相信面前的人。
也相信利益。
韩国给染白带来的利益可以最大化,她不会那么做的。
同时,谢锦书同样相信。
自己难得看上眼的人,不可能受制于人。
死也不会。
“但你可是我大韩长公主,将来是要认祖归宗的,我可不要自寻死路,当上一个谋杀皇室子弟的罪名。”谢锦书笑了,从容说:“这可是要连累家门的罪名。”
几个瞬间,
他们都得到了答案。
染白点了点头,“行。”
她知道,谢锦书也知道。
这并不是害怕谋杀皇室祸及家门,只不过是在心中有一个明确的抉择罢了。
十日后,
一直因韩楚之战争论不休的朝堂上,终于出了一个结果。
战。
由太子墨烨磊亲自率兵,魏行烈封为大将军跟随。
此行,
墨烨磊私下通知了卫平生,不容任何反驳的将其封为军师,一同出行。
出征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延缓,就在一日后。
这样的决定下来,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再过几月就是年关了,此时打仗,又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且是一国储君亲自出征!
“太子,为何一定要让卫某前行?”卫平生沉默了两秒,问墨烨磊。
太子面不改色,只是拍了拍卫平生的肩,爽朗笑道:“你本就是我太子府的谋士,也是唯一一个自韩国而来,韩国你应当是最了解的,此战自然缺不了你。”
“此行就要多多仰仗卫先生了。”墨烨磊认真道,继而莫名:“更何况,卫先生也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不是吗?”
卫平生点了点头,说好。
走出书房,他看了一眼湛蓝的天,陷入了沉思当中。
虽然说墨烨磊的决定看起来是很正确的,可是卫平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且这一次的大将军,又偏偏是魏行烈……
瑾王府的人。
卫平生情绪复杂,勉强收敛了心神。
近日他被墨烨磊监视的厉害,消息是不能传出去了,否则有很大的风险,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但愿是他多想了吧。
与此同时,
瑾王府,
这是今天早朝上刚刚下来的消息,墨离衍随手翻阅了下资料,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自持。
“墨烨磊?”
“是。”清风点头,“根据孙允给大人提供的信息,属下自己又去调查核实过了,这一次的情况,应当是太子推动的。”
墨离衍静了两秒,低低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卷宗扔到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