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园大师笑着拿出一个白色瓷杯，古朴端庄，看样子也不是俗物，可还没等他炫耀，就见凌云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外黑内银的瓷杯。
这一次他眼珠子又瞪圆了。
“兔毫盏？”
兔毫盏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癫狂了，这玩意本该在博物馆被万人展览，可现在，这个年轻人却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
“苦园大师，这北宋的兔毫盏，还配得上龙团吧？”
“呵呵，配得上……龙团虽然难得，可这兔毫盏也不是俗物，不瞒您说，我们曰本只有一个残次品，还被放在博物馆里……”
苦园大师讪讪回答，可这心里都难受死了，这就相当于两个人一块进了饭店，我吃着炒河粉，你特么吃着帝王蟹，吃就吃吧，还特么一边吃一边吧唧嘴。
调膏开始。
两人在茶末之中加入沸水调膏，这时候就是决胜负时间了。
很快，两个人的团茶区别就出现了，苦园大师的茶粉青绿，调膏之后还是保持了这个颜色，只是略微黯淡。
而凌云的龙团从暗黑色，则逐渐变成了黑金色。
看到这个颜色对比，苦园大师似乎又恢复了一些信心，高声吟唱道。
“点茶！击沸！”
说完，他拿起白色瓷瓶，注水而入，水如细丝连绵不断，正中杯子正中，溅起茶汤未出水面，如樱花飘洒。
等片刻后，他手腕一扬，汤水戛然而止，这正是苦园的成名绝迹——龙吸水！！！
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格外满意，笑着对凌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龙吸水，请领先生赐教！！！”
凌云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静置的茶汤，始终是末流而已，你且看好，什么是真正的华夏茶道！！！”
说罢，凌云拿起玉瓶注水，水点同样控制在中间位置，可不同的是，他在注入正中之后，激荡起水流，又以回旋之法将水线在杯中冲击出一个更大的涟漪。
随着沸水注入，茶汤千变万化。
“龙腾虎跃！”
……
“青龙入海！”
……
“蛟龙出海！”
……
看到这诡异的茶杯景象，再听凌云的叫法，苦园大师顿时就癫狂了。
“你你你……你竟然会宋朝的斗茶绝迹三龙戏珠？这不可能，这已经失传几百年了啊……”
缓缓流淌的茶水，竟然在半中间分成了三股，冲击向上形成三个龙头，盘旋围绕着一团水球，看起来就像三条金色的巨龙在争抢圆珠，隐约还能听到龙吟声，这正是技法高朝的茶水撞击兔毫盏形成的……
这已经不是斗茶了，而是在变魔术，此刻不光是苦园大师，连其他围观的外行们都看傻眼了。
“天哪，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不可能，简直太神奇了。”
“以前一直以为曰本的茶道厉害，和华夏的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
不过这还没完，凌云斜着脑袋露出了诡异的笑脸，很快，他手腕轻轻一抖，下面的茶汤竟然露出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快看，好像是头龙……”
“又变成老虎了……”
“又变了，好像变成牡丹花了……”
……
茶汤里的图案不停变化，这时候苦园大师脸色巨变，再次惊呼出声。
“是茶百戏！他竟然会茶百戏！”
旁边一个茶社的不懂，小声请教，就听另一人解释道。
“所谓茶百戏，就是斗茶调膏，通过特殊的手法控制，可以在茶汤里冲出百种图案，这种方式以前在《茶经》中被人描述过，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人咋舌之后又感慨起来。
“《茶经》中记载，在古时候，华夏人喜斗茶，其中就有斗茶百戏的，分胜负的关键就看谁冲的图案多，以前我还以为这是被吹捧出来的，结果想不到还真有这种技艺，如果看来，苦园大师算是输定了。”
凌云笑着，手腕一抖，水柱立刻回收回来，此刻茶已泡好，而胜负，已经在所有人心中。
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在看着苦园大师。
良久之后，苦园大师慨然一叹。
“我……输了。”
说完，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凌云哼笑道。
“既然苦园大师认输了，那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告辞！！！”
眼看着凌云刚要走，苦园大师却挣扎着抬起手。
“凌先生，我……我想拜您为师！！！”
“啊？”
苦园大师一开口，所有人都傻了，连凌云都不例外，结果这还没完，就见老头噗通跪在凌云身后，咣咣咣就磕了三个头，顺手拿了自己刚斗完的茶恭敬的捧着。
“凌先生，您的茶道让我难窥其一，我穷奇毕生精力都在追究茶道的最高境界，现在总算遇到名师高人，所以恳请您一定收我为徒，我愿给您为奴，终生侍奉左右！！！”
外人看来，苦园大师一定是疯了，可只有懂茶的人才知道，他这只是最真实的情绪反馈。
就比如你是干厨师的，偶尔碰到一个世界厨神，肯定也想拜师学艺。再比如你喜欢打篮球，碰到科比肯定也会非常激动。这种激动，只是外人不理解而已。
此刻其他三家茶社的社长其实也想跪下拜师，可他们知道，就算自己跪下，人家凌云也不一定会收自己。
“起来吧，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