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远侯是谁?
可是惠崇帝的心腹大患!
成郡王是谁?
惠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这两人还关系紧密!
陆昀今日这番提议好归好,但若是一个不慎猜错了惠崇帝的心思,那可真的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所以陆烁说他胆子大,倒真是不亏的!
陆烁甩甩头,看向陆昀道:“爹您就确定,安远侯真的会按照您想的来?若是他抗旨不遵,陛下岂不是要追究到您的头上?”
“哎~”陆昀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安远侯不敢,也不会!”
陆烁见陆昀笑意深深,十分笃定的模样,不由一愣。
陆昀却笑笑没有解释,只道:“你且看着吧,安远侯势力再大,眼下滇南也乱不了……”
听陆昀说起滇南,陆烁的心思就又朝堂之事转移到袁正身上了。
陆烁有些忧虑,“滇南形势这么紧张,也不知舅舅在那边怎么样了……”
袁正今年任满之后,果然如陆昀所说,被调任作两广布政使。
布政使官职虽高,可这地方却实在是……一言难尽哪!
一江之隔,却如天堑。
陆昀见陆烁神色不虞,就道:“你舅舅在襄州任职,较为靠北,不会有什么大碍……”
说虽这样说,但袁正既然做了两广布政使,就少不得要和安远侯打交道。
滇南表面平静,但内里却已波涛汹涌,若是一个不慎……还真是不好说!
……
自信使派出开始,历经两个多月,大昭使臣总算到了京师。
大昭使团一行约有百余人,由大昭大王子亲自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由于是傍晚才抵京,直接就被礼部张罗着安排进了国宾馆。
没有宴席,也没有任何仪式,惠崇帝第二日直接在金銮殿接待了大昭使团。
这明显是惠崇帝的一个下马威。
大昭的大王子对此却表现得感激涕零!
他恭敬地以臣礼参拜了惠崇帝,且言辞恳切,因为十三王子之事对惠崇帝连连表示歉意……总之,行事规矩,为人谦逊却又不低声下气,看着很像那么回事儿。
大昭在大齐人眼中,一向是蛮夷之族,这大王子的表现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陆昀就不止一次的跟陆烁提过,说这大王子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人却又不轻浮毛躁,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
这样的人,还是大昭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若是让他顺利登了位,对大昭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很显然有这一想法的不止陆昀一个人,惠崇帝、包括与大王子见过面接触过的许多朝臣,全都持有这种看法。
等大王子入京后几日,热度渐渐降下,惠崇帝才暗中询问了之前派出去的信使。
这信使说是信使,其实也是惠崇帝的暗探。
信使三言两语就将大昭国内状况说了个清楚。
原来大昭国王日渐老迈、体力渐渐不支,储位却久久没有定下,大昭国王儿子众多,各个都有几分势力,明里暗里斗争不断。
这十三王子与大齐人合作培养那些暗探,且按照那人的指令亲往大齐只身犯险,为的就是这背后之人许诺的一万精兵的支持!
惠崇帝听到一万精兵四个字,在于前几件事一联系,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陛下,这大王子来的这一路上,屡次与小的们搭话,看他那意思,似乎是想求咱们大齐助他登位……”
助他?
惠崇帝冷笑一声,没说话。
“你且说说,大齐这十几个王子,各个性情、势力如何……”
信使忙详细的说了一遍。
惠崇帝抚着胡子,只想了一会儿,就摆手示意信使退下了。
等信使一走,殿内就立刻窜出来四个人影,皆穿着一身黑衣劲装,轻飘飘的没留下半点声音。
惠崇帝低声嘱托了几句,这几人才又风一般消失在殿中。
……
大齐使臣好不容易来一趟,在京师盘桓了一月之久,由礼部安排着游历尽了京师的各大场所,才总算心满意足的带着被赦免的十三王子离开了京师,开始按原路往大昭赶。
那四名死士自然也按照惠崇帝的吩咐,一直紧随其后。
等一过了长江,这些使臣们赶路的速度就开始快了起来。
紧赶慢赶的,等到了眉州时,一月的光景就已过去了。
此时,前往滇南宣旨的天使,在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路程之后,也总算是抵达了黎州。
安远侯带着家眷以及黎州上下大笑官员,在城门外亲迎宣旨的天使。
这宣旨的天使不是别人,正是惠崇帝身边的大太监周雨安。
周雨安在惠崇帝身边待得最久,且一路做到了秉笔太监的高位,惠崇帝此次却派他来宣旨,可见惠崇帝对此事的“重视”。
周雨安下了马车,就见城门外呼啦啦跪着一大片官员,各个面上都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好似这朝廷是罪不可赦的恶人,好似来宣旨的太监周雨安是洪水猛兽一般。
周雨安打眼溜了一下,视线又扫过服帖温顺的过分的安远侯,心里一阵冷笑。
这老贼,倒是会装相!
“圣旨到——”
周雨安无视这些人的做派,打开手中金灿灿的圣旨,高声道。
下面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很长。
一行人跪在正午的日光下,听周雨安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