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凌晨四点半的首尔 (1/2)

李顺圭在浑身的酸疼之中醒了过来，只感觉被金珉硕压着的肩膀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看了看便利店悬挂的电子钟表：凌晨4点24分。

无奈地苦笑一声，李顺圭痛苦地搔了搔头发，把柔顺的发丝拨得散乱，她又死死搓了搓睡得通红的脸，终于感觉清醒了些。

睡着的四个小时就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不但没有缓解身体的疲惫，反而把身上潜藏的所有不适全都勾了出来。

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金珉硕的脑袋，轻轻靠在身后的墙上，李顺圭这才敢稍稍放大动作，揉着像是落了枕的脖子，困顿地站起身来。

明明连眼皮都在打架，但睡意就好像是在捉迷藏一样，不要的时候出来打扰，想要的时候又悄悄溜走。好在多年的爱豆生涯，让李顺圭早已适应了这种生物钟完全颠倒的痛苦生活，她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把目光看向了便利店外。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背影，正守在门口。每一个想要进店来买东西的人，都在他的面前打着退堂鼓转身离开。

李顺圭叹了口气，动作轻微地走到货架前，挑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又特意拿了几块紫菜包饭，估算着价钱从包里掏出两张五万韩元，放在了收银台上。

又看了仍在沉睡的金珉硕，李顺圭微微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店门。

门铃轻轻响了一声，金珉硕似乎察觉到什么，把咂着嘴扭了扭身子，继续一无所知地沉浸在梦乡中。

听到动静，一直守在门口的男子转过身来，颔首低下了头。

“再让他睡一会儿吧。”李顺圭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稍稍鞠躬，目送着李顺圭重新戴上了口罩墨镜，拎着东西走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前，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车灯亮起，一声轻轻的引擎发动的声音，李顺圭打着方向快速离开。

只留下男子仍在便利店门前静静守候着，像是一位忠诚的骑士，驱赶着每一位试图打扰金珉硕睡眠的顾客。

店里，金珉硕放在收银台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屏幕亮起，消息提示跳了出来。

“隐藏任务：攻略李顺圭。当前好感度：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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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转动钥匙，李顺圭慢慢推开宿舍的房门。没有惊动就住在隔壁的经纪人，也没有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她松了一口气，走进来关上了门。

对李顺圭来说，重新搬进宿舍是一项奇妙而又有些痛苦的体验。

尽管在队里，李顺圭的个人通告相对是最少的那一波，除了为数不多的商业通告，就只剩下个别综艺的嘉宾邀请，但是，因着少女时代团体的辉煌成绩，以及实质不俗的家室，她还是在两年之前攒够了钱，在江南区全款买了一套公寓。

不算很大，地段也只是中上，但是对于李顺圭来说，这间公寓已经足够包容她的一切。

不是不想继续住在宿舍，但是就像是小说里形容的那样，复数个女人存在的场合，永远都是战场。哪怕是对一起经历过太多，彼此之间视作亲人的少女时代成员来说。

因为，只是视作亲人，意味着毕竟不是真正的亲人。

如果说黑海给了少时当头一棒，让他们有觉悟放下所有个人的骄傲，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的话，那么，当这个目标完成，当少女时代已经被当做神话，写进了韩娱的历史之中，甚至连男子团体都难以与之争锋的时候，这样的女团，毫无疑问已经是巅峰了吧？

进无可进，再向上已经是不可能逾越的天花板，一起奋斗的梦想终于完成，问题也就接踵而至。

一开始只是对于个人资源的不满，但是还可以放下芥蒂公平竞争。后来就是个人生活的放纵，因为话语权的问题，谈恋爱对于少时，尽管是奢侈，却也并非禁忌。再之后，就是对于未来的谋划，和终于触及到公司利益的底线。

摩擦，口角，接着是争吵，对立。总有各种原因，让过往的感情像是一场和世界开的玩笑，可笑得一塌糊涂。哪怕是以往行之有效的烛光夜谈，这一次也终于失去了作用。

个人行程最少，脾气也最是直爽的孝渊最先受不了，搬离了宿舍回到了老家仁川。反正以她没有通告时的状态，只要保持每三天回公司报道一次的频率就好了。接着是谈起了秘密恋爱的秀英，和忙于个人行程的允儿。直到看着侑莉也搬走，李顺圭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sunny欧尼？”面对着忙内流着泪的质问，李顺圭茫然无语。

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当初那群稚嫩而又充满信心，高喊着“永远是少女时代”的九个女孩，现在都到哪里去了呢？

同样想不通的她，也只能安慰地抱了抱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的小贤，拉着箱子不回头地离开。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万事皆休。剩下的八个人终于醒悟。

哪怕是最终会结束，少女时代也不能倒在这里。抱着这样的信念，她们重新住回到了宿舍，时隔两年过上了久违的集体生活。

但是分开时养成的坏习惯已经难以改正，就好像孝渊习惯了每天六点不会再被小贤的闹铃声吵醒，就像秀英习惯了早晨喝牛奶而不是侑莉榨的山药汁，就像是李顺圭，习惯了一个人。

而不是在同样的空间里，存在着另一个名叫金泰妍的孩子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