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逸笑行事,素来喜欢未雨绸缪。
更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既然沈白薇要求他必须跟宁问道一战,而且必须战而胜之,他自然得事先向她打听清楚对手的强点弱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客观而言,肖逸笑颇有作弊嫌疑。
但江湖争斗,谁管你采取什么手段?
一向只看最终结果。
所谓成王败寇,正是如此。
……
宁问道的一身功夫都在长箫上。
特制的长萧,可当作判官笔使,用之轻盈点穴;可作短棒使,扫、砸、戳、挑、刺…不无不可。
战斗时,九个圆孔会发出九种不同的怪音,用以干扰敌手神魂心智。
有此强大武器在手,加之并不擅长贴身近战,他岂肯让肖逸笑的意图得逞?
于是乎,手中长箫攻势更急。
足下则是缓缓后退,根本不给肖逸笑近身机会。
……
然而却是事与愿违。
即便知晓了对方意图,即便应对措施也极为得当,但实力不济又如之奈何?
肖逸笑以般若龙象功硬扛数箫后,两人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拉近。
若非忌惮被长箫点中穴道,接近的速度还能更快些。
点、扫、砸、戳、挑、刺…长箫的诸多打法,‘扫、砸、挑’直接被肖逸笑所无视。宁问道劲道虽强,怎强得过容嬷嬷的突然一击?
因此,他只需闪避‘点、戳、刺’这等类似于点穴的打法即可。
而这,咫尺天涯已然足够。
……
肖逸笑连连中招,宁问道看似完全居于上风。
但他却是有苦说不出,心头郁闷之极——
枉我自诩轻功了得,跟这家伙比起来,竟是有所不及。他的身法虽不及我之潇洒,但貌似更加诡异、更加迅捷,也更加实用。
而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轻功也就罢了,这小子的硬功也太厉害了啊!
每击中一次,他都浑若无事,我却震得手臂发麻。这般下去,即便不被他迫离此船,也得被他给活活累死。
我就纳了闷了,他如此绝佳文才、这等倜傥相貌,怎会自甘堕落去修炼这种粗俗的挨打功夫?
而且貌似还修炼到了较高的层次。
轻功和硬功不是很难兼顾么?
他怎么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如此地步?
还有,他竟然无惧我箫音攻击?
难道其精神力也是强大之极?
能不能不要如此优秀?
嗯,实在不成,只能在广阔无比的湖面一战了。
届时,看你还怎么逼迫于我。
虽说率先离船,已是输了半招。但只是能最终胜出,先输半招又有何妨?
……
虑定之后,宁问道后退的步子不由大了几分。
这样做除了再次拉开跟肖逸笑的距离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借后退的脚步卸去强大的反震之力。
诸君或许要问,既然扛不住反震之力,那长箫只施展‘点、戳、刺’这些招数,不与肖逸笑身子接触,不与之硬碰硬不就完了么?
嘿嘿,如果宁问道真敢如此,只会败得更快。
‘点、戳、刺、扫、砸、挑’是一套极具攻击性的严密箫法,点中有戳、刺中有挑、扫中有砸…
正是因为攻击手段繁多,才会给人变幻莫测之感。
从中去掉一部分,一来宁问道自已都不习惯,二来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肖逸笑应对起来,无疑就要轻松得多。
而且,如此狂砸对手、大争面子的绝佳机会,宁问道岂肯错过?
对他这种浮华之人来说,面子比里子更重要。
丢掉里子事小,收获面子事大。
……
反震之力,确实让宁问道很难受,但有苦只有他自已知。在旁观者看来,他虽说在步步后退,但身为进攻方的他,无疑比承受方的肖逸笑显得更加潇洒。
跟大多数书生一样,宁问道也是个认死理的人。
他不相信肖逸笑的肉身,能硬得过他特制的长箫。
同为四品小成境,他不相信自已的战力比对方差。仅仅只是反震之力,他都有些吃不消了,生受的对方当是更加难受才是。
正是基于这份自信,宁问道才会想到在退让自如的湖面上继续这种战斗状态。
砸不趴你?
咱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
战斗仍然在继续。
‘呯呯嘭嘭’的击打声,仍是响成一片。
其间,隐隐有金戈交鸣之声。
如此诡异的战斗方式,让上万观众一片哗然——
“这位肖公子看起来这般削弱,但却太抗打了,那可是四品小成境强者的全力攻击啊!”
“莫非他是以硬功入品的体修?”
“如此硬功,确实厉害!兄台的说法还真有可能。”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你是说有种违和感?”
“对对,就是违和感!你想啊,肖公子文采如此出众,人也长得fēng_liú俊俏,修习的武功不是该跟江湖四公子、潇湘书生一样,偏向飘逸一类么?”
“也是!他的轻功虽然了得,但却太过鬼魅,跟潇洒很不搭边;硬功厉害倒是厉害,但跟飘逸就跟不沾边了。”
“兄台此言有理,确实有些违和。”
“纵观武林史上记载的才子,哪个行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