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真的要去云中?”胡锋瞅了一眼少一背上的两把剑,很认真地问道。
“云中的稷宫学院,胡大哥你一定知道吧?”少一直言不讳地问道。
“稷宫学院”四个钻进耳朵,让胡锋感到很意外,两个孩子、一头冰原狼、一黑一白两匹马,外加两把剑,这些东西摆在一起,不免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怎么,你们要入学院?”胡锋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们,是我。”少一认真地纠正道。
“天下想升官发财者数不胜数,想入我大周最高学府稷宫者亦不在少数,人人皆想成为龙中龙凤中凤,这倒是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劝你小兄弟一句,你还是趁早打消了入学院的念头吧!”胡锋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是为何?进入稷宫学院学习,是我此去云中最大的心愿啊!”
“你可知道要想考入学院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吗?”胡锋突然声音颤抖了起来。
“再难,我也要去!”少一的声调很平静,声音也不高,但是,却让人觉得什么都挡不住他的想法。
二十多年前,自己不也曾像眼前这个少年一般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后来呢!他所遭遇的经历,真是使他今生无法忘记,伤疤更无法修复。
胡锋不想让自己曾经遭到的冷遇和挫折再在这个稚嫩少年身上上演一次,于是,他以一个长辈的口气对少一讲道:
“都说宰相的门房、贵人的亲婢、亲王的门客,是官场上最令人头疼的人。在我看来,这些家伙都比学院的考官好打交道的多,毕竟,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而你要去的学院,恐怕是云中唯一一块靠金山银山、靠娘老子、靠雕虫小技……都不能解决问题的硬骨头。那里,靠的不仅仅是真才实学和运气,还要什么‘智慧’啊、‘机缘’啊、以及什么‘舍得’啊……”一说起学院,胡锋的话匣子瞬间就被打开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讲道:
“你说这帮学院的教习刁钻不刁钻,还真整了个‘丈量法尺’,美其名曰用来检验考生的b格高度,还有个什么‘情感轿子’,考生一上轿,就盼着真有‘慧根’给颠出来吧……银子,咱可以想办法弄;学识,咱可以刻苦学;唯独这‘慧根’嘛……求菩萨、扎针吃药、去作苦行僧……这些可都不顶事呀!你说是不,小兄弟?!”
真可谓人不可貌相,看这胡锋虽算不上仪表堂堂,剃了胡茬、换上件好衣裳也不像个没文化的人呐!少一心想,他咋就没长“慧根”呢,就算上苍不垂怜、娘胎里没带来,可是‘慧根’它还能靠后天培养不是?!怎么就投学院无门了呢?!
少一忍不住摇摇头,替胡锋惋惜。
“怎么?我说的你不信?!你可还别不服,我保准你去了之后一定会明白,大周帝国最高学府稷宫学院的新生考官那是天底下最难伺候的主,额——”胡锋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额——当然了,王子得除外啊!呵呵——”
胡锋嘴上笑着,心里却很不爽,本见少年一脸憨厚老实,劝他知难而退,哪里料到竟是头冥顽不化的犟驴。
……
胡锋和少一二人一路骑马一路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在太阳升起的远方,已经能看见郁郁葱葱的山脉……看来,这队人马都是精兵强将,东进的速度并不慢。
“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再有一日的路程,就到了我大周国都云中啦!”胡锋给少一和咕咕指着方向。
……
“嘚——嘚——”
在一串清脆的马蹄声之后,是铮铮铁甲随着稳健的步伐而发出的声音,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卒小跑着过来,行礼道:“胡将军,兄弟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公主阿娜尔看到小河对面那一对铁骑正整整齐齐一字排开、整装而待,上方的锦旗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周”字,她心中念道:“甲亥这老匹夫可真给‘面子’哈!竟然不惜将自己的禁军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迎接’。”
少一他们陆陆续续过了小河,一个年轻的伍长站在岸边相迎。
咕咕发现年轻伍长瞟了一眼阿娜尔,然后眼睛迅速移开,仔细看此人,咕咕惊奇地发现他的容貌似与崔天鳞有几分相像,难道这就是崔天鳞曾经提起过的、她那时时刻刻把国恨家仇挂在心上的哥哥——褒国王子崔天麒?
那族长虽一身普通士卒的打扮,少壮英武、飙形厉律的,整个人的气场丝毫不逊胡锋。
阿娜尔和胡锋换了马,双双扭头看向黑白二马背上的少一和咕咕。
咕咕忙说道:“胡大哥,公主,我和少一就不同行了,就此别过。”
一直等到这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消失在远处,黑马和白马这才各自驮着自己的主人沿着小河逆流东进……
从雪峰孤山到荒凉的西山群峰,从三岔口酒肆到大漠戈壁一路走来,终于见到了林子,少一、咕咕以及白幽都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
这片林子好像是片chù_nǚ地,没有人踏入过,似乎也从未飘起过文明世界的青烟。
少一和咕咕刚生起火堆,就迎来了附近鸟儿们前来围观。
群鸟叽叽喳喳的,闹腾到夕阳将尽,仍不舍得离去。
起初,二人并不理会,吃完由白幽猎来的麂子,卸下烤肉架——木叉,二人这才开始犯愁起来。四周的树枝上,早已密密麻麻地、一只挨着一只地挤着大小、各色鸟儿,它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