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晨风机械拍卖，采取的招投标模式。卫旋是最后一个投的标，别人的标底他都知道，只要直到做到公平公正，中标是板上钉钉的事，怕就怕万一，毕竟主动权掌握在发标方手里。
黄敬安却摇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用不着我吧。”
卫旋笑道：“开标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完事之后直接去盛和绢纺。你就陪我进去坐一坐，又不用你说话，开完标我们就走。”
黄敬安也不是傻子，知道卫旋是要扯大旗做虎皮，有他陪同前去，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以为卫旋背后站的是卢向东。不过，盘龙山矿业的顺利交接，卢向东很满意，还表扬了黄敬安。黄敬安也三十多岁了，这一两年就会外放出去，也需要业绩。煤矿和绢纺厂的顺利交接就是他的业绩，所以他也不想得罪卫旋，便点头答应下来。
……
开标仪式在市法院拍卖中心举行，离开标时间还有十分钟，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毕竟晨风机械在业内很有名气，盯着它的企业可不在少数。在大厅里，卫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招呼道：“张总，你也来了。”
那人是张新伟，启明星幼儿园的原老板。看到卫旋，张新伟一愣，很快便换了笑脸，说道：“卫总，你好，你好。我只是来瞧瞧热闹的，可没有那个实力参与竞争。”旋即又压低声音道：“卫总，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但是这种拍卖，靠的可不全是财力。据我所知，今天的中标者已经内定了，是江北机械的马广兴马总。”
黄敬安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内定？乱传谣言是违法的！”
张新伟不认识黄敬安，嗤之以鼻道：“这年头，什么猫腻没有？实话跟你说吧，晨风机械用了我的钢材，还欠着五百万的货款。政府要求，中标者必须结清债务。马总找到我，让我继续欠着，不然以后的钢材他就用别人的。你说，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又何必这么早就把话说死？”
晨风机械的产品供不应求，只有他欠别人债务，没有别人欠他的。经过评估，晨风机械总资产为两亿五千万，其中无形资产约五千万，外欠债务九千多万，这些债务便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为此，政府宁可将底价定在七千万，也要竞买者首先解决债务。
这个条件，卫旋清楚，也很支持。不过他更相信，有眼光的企业都会着眼长远，并不会急着追债。所以债务问题他倒不是十分担心，自然不会提前和债权人接触，估计很多投标人都和卫旋一样的想法，而马广兴的做法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在所有标书中，卫旋出价最高，是一亿零五百万。其次是一家外省企业，一亿。这个马广兴，卫旋也有点印象，出价只有八千万，排在倒数，却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卫旋也不说话，只是略带玩味地看着黄敬安。
黄敬安知道事情有些不对，朝卫旋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卫旋答应接手煤矿和绢纺厂，卢向东给出的筹码就是晨风机械。当然，那得靠卫旋自己凭实力去竞买。如果因为场外因素导致卫旋竞买失败，恐怕卫旋立刻就会以此为理由放弃煤矿和绢纺厂，反正到现在，卫旋还没投入几分钱。但是那样一来，就会严重影响卢向东的布局。这么重大的情况，他必须立刻汇报给卢向东。
就在黄敬安打电话的时候，市招投标管理中心主任贺子强已经开始宣布投标结果，中标的正是马广兴的江北机械，中标价八千万元。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那家外省企业的代表首先提出异议：“我们报价一亿元，也承诺解决所有债务，为什么反而是他中标？”
贺子强振振有词道：“报价不是唯一因素，还要综合考虑社会问题。北方机械承诺裁员不会超过百分之十，这一条上，你们失了分。”
卫旋冷笑道：“贺主任，那我想问一问，我们楚汉投资集团又是因为什么而落败呢？我们的报价可是达到了一亿零五百万，承诺裁员不超过百分之二，继承所有债权债务，另外再追加投资一亿五千万。”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在商言商，大家参与竞拍，一方面是看中了晨风机械的潜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捞取利益。扣除债务，晨风机械的资产也就在一亿多一点。至于五千万无形资产，那是政府的评估，在商人们看来，随着凌云集团的覆灭，这个资产很可能已经变成了负值。
而楚汉集团的报价，几乎没占政府一分钱便宜，尤其是追加投资部分，更是没有人可以参与竞争。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贺子强，想听听他又作何解释。
贺子强脸色一沉，说道：“楚汉投资集团？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反正我是第一次听说。就是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张口闭口一亿两亿，它有那么多钱吗？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家皮包公司。我们为什么不搞竞价拍卖，而搞招投标？就是为了不看表面，为了对国家财产负责！这家楚汉投资集团，从来没有经营过实体，它能管理好晨风机械？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黄敬安打完电话回来，刚好听到贺子强这段慷慨激昂的“演讲”，气得脸都青了。他正想走上前去，就听背后有人说道：“贺主任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手持话筒，腰肢摇曳地走了进来。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