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再点点头,眼神疯狂而纠结,精神已经错乱。
果然如此。
武邪心底泛起冰冷杀机,语气却越发温柔:“你有没有感到……哪怕一点点的后悔?”
刘义眼里突然流下两行泪水,拼命点头,却哭不出声来。
武邪冷冷笑着,用无比柔和的语气,继续往他心里插刀子:“正常人都会,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像你每次打过她以后,不也哭两嗓子?”
刘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刘怜却彻底绷不住,抱头嚎啕大哭。
白杰都忍不住跟着一起流泪,暗恨自己的冷漠不负责,武邪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牢牢锁着刘义。
“你问我为什么不早管,我想请问你,我是该管你赌呢?还是帮她填这无底洞?”
“或者……少上她两次?”
“又或者……求她别去送别人?”
“当一个女孩从初中开始就自暴自弃、放纵堕落,对生活充满绝望,请问,高三才认识她的我,该怎么管?”
刘义终于承受不住自责,这一刻,悔恨就像毒蛇一般撕咬着他的心灵,武邪的眼睛里有种奇妙的情绪,不断放大着他的痛苦,让他痛哭失声。
武邪看着他流下鳄鱼的眼泪,心中杀机越发冰冷。
将母亲给的金卡揣进裤兜,又从兜里掏出另一张银行卡,给他看清楚背面的签名。
“这是她生日那天,我给她办的银行卡。里面存着我给她的感谢费,感谢她用身体带给我的愉悦体验。讲真,光滑、弹性、紧致、热辣,那真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所以数字比较大,总共20万。你看,我是不是很慷慨?”
“是不是,也没那么烂?”
“这笔钱足够保障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一段时间,直到找到工作或者结婚嫁人。只要你不再骚扰她,我想,她能过得很好。”
声音丝丝缕缕如同恶魔低语,不停的往刘义脑子里钻,搅得有点疼、有点痒、有点麻。
独立思考的能力已经丢失,只有跟随,还有一些一闪而逝的幸福片段,那时,自己还没有陷入深渊。
刘义目光怔忪的看着银行卡,眼里生平第一次没有对于金钱的贪婪,只有突然升起的某种希冀。
“只要……你不再骚扰她。”武邪重复一遍,眸子里似乎有流光溢彩,语气温柔到极致,柔若缠丝。
“所以,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如此极致的反差,让办公室的气氛彻底凝固,白杰和李富国愕然的望向他,就连陈校长都皱起眉头。
刘义的眼睛里却陡然焕发出莫名光彩,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
“死?”
李富国正因为惊愕而放松对刘义的控制,听到刘义的喃喃自语,惊讶更盛,整个人都楞住片刻,脑子完全懵掉。
却是就在这一刻,变故陡生!
刘义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将李富国甩到一边,蛮牛似的狂奔到窗前,跳上窗台,高喊一声:“爸爸对不起你,好好生活!”
然后钻出窗口,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纵身一跃!
刘怜被连番刺激,心神早到承受极限,当即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草!”
陈校长爆出一声粗口,以不符合体型的敏捷,狂奔到窗口,探身一看,只见刘义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血迹已经扩散到一米多远,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李富国赶紧上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横眉怒对:“还在这待着干嘛?报警!打120!下去疏散学生!”
白杰不等陈校长吼他,一把抱起刘怜,忙不迭道:“我送她下去!”
武邪随手把银行卡塞到白杰兜里,微笑道:“先用这张卡,密码六个0。”
陈校长阴着脸没说话,微眯眼睛,深深的、深深的看着武邪。
仿若初识。
目送着白杰带着刘怜出门,武邪走到办公桌里面,与陈校长相对而立。
人与人打交道,站位是种很微妙的学问,太远疏离,太近对立,过正则重,过偏则空。
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能总结出来,但是只要面对面一站,自然而然的,就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陈校长的脸色越发阴沉,如同暴雨将至。
武邪却突然往后一靠,双腿撑地,半边屁股撘在办公桌边上,不但距离正好拉开,视线也稍低半寸。
不见外的抓起桌上的软包白玉京和打火机,武邪随手弹出一支叼在嘴里,然后又弹出一支递向陈校长,手法熟练如同积年老烟枪。
陈校长心里也很惊讶,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他暂时压住喷薄欲出的怒气。
下意识接过白玉京,紧接着,一双手捧着火机凑到面前,陈校长自然的把烟送到嘴边。
距离和位置都正好,不需要低头或者前凑,深吸一口即可。
武邪回手将自己那支也点燃,深深吸气,再慢慢吐出,然后冷不丁的开口。
“没几个人知道我会吸烟。”
陈校长哑然失笑,这种小孩子共享秘密似的炫耀语气算是什么?
然而直到心情放松下来,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跟着一个孩子的节奏走。
巧合?还是……
没给他时间深思,武邪再次开口,仍旧是那种自言自语似的口吻,语气不咸不淡。
“我跟您想的不太一样吧?”
陈气的刺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琢磨?”
“以前确实没有,以后……我会是学校的骄傲。”武邪眉梢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