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臼二年四月,春,此刻赵翎儿的肚子也早已鼓胀不堪,李凤鸣心思细腻,早早便请了产婆在府中常住,秋勉因为花蚕身子的缘故,已有大半个月未来予蔓蓉授课了。四月十七,这日,天气转暖,阳光明媚,花蚕早早起来坐在屋中为孩儿缝制衣衫,前日听秋勉说他喜欢女孩,花蚕所缝制的自然都是女儿家的小衣裙,秋勉向往常一般熬了些参粥,正端至厅中,忽见花蚕面有异象,表情僵住,仿佛一脸痛苦,心中大骇,忙扔下手中餐粥,上前将她扶起,问道:“夫人觉得怎样?”
花蚕只觉腹痛难忍,双腿间已湿凉了一片,低头一看,竟是羊水已破,忙对秋勉道:“是孩子……孩子要出世了……”
秋勉听言愕然,直惊得手忙脚乱,忙将花蚕抱进内屋,放在榻上,连声道:“夫人你先忍着,我这就去唤产婆前来……”言罢,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匆匆忙忙的退出屋来,狂奔下山,朝司马誉府中而去。
此刻司马旧宅内只有翎儿与李凤鸣在屋中,木厄带着蔓蓉去野外练剑去了,司马誉正领着家仆在地里干活,秋勉一口气奔至山脚下,猛的冲进司马府中,丫鬟见状,忙躬身行礼,刚唤了一声:“二爷……”岂料秋勉全不理会,直冲内堂而去,两名丫鬟面面相觑,这平日里彬彬有礼的二爷,今日竟如此冲忙,均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凤鸣正在院中打理着家务,见秋勉匆匆忙忙,满面焦急的行了进来,忙问道:“二哥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勉行至她跟前,喘息了半晌,顺了顺气,这才道:“快……蚕儿要生了,快请产婆与我上山……”
李凤鸣听言大惊,忙扔下手中的活儿,带着产婆与秋勉一同上山而去。赵翎儿听言也是惊喜不已,便想跟着去,只是现下已有九个月身孕,行动不变,无奈只得留在府中,待木厄等人回来,将此消息通知各人。
转眼已至午后,秋勉在屋外急不可耐,来回踱步不止,只听得屋中不时传来花蚕痛苦的低吟,秋勉又是担心又是紧张,忽听得一阵蝉鸣,‘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秋勉暗觉奇怪,心道,此刻尚未入夏,怎得就有蝉鸣之声,这蝉儿恐怕是悟错了时节。正自此时,只听屋内传来一声婴孩啼哭,声音洪亮清脆,精健无比,秋勉大喜,再也按耐不住,忙冲进屋内。
只见李凤鸣面带微笑,怀中抱着个婴孩,那婴孩周身用被褥包裹,只露出个小小的头来,双目紧闭,两只小手不时向外乱抓,甚是可爱。
秋勉见状,喜从心至,眼角竟忍不住渗出一丝热泪来,激动不已,忙伸手将婴孩接过,只听李凤鸣笑道:“恭喜二哥,是位公子,现下母子平安,且可安心了。”这才将婴孩递给秋勉。
秋勉此刻脑中一片空白,面露慈祥之色,目光久久不愿从那婴孩稚嫩的小脸上移开,心中说不出的喜欢,那婴孩却也乖巧,竟不哭闹,秋勉见他小嘴微嘟,鼻子精致小巧,虽然双目紧闭,但仍从面相上不难看出,确有几分相识花蚕之处。秋勉抱着孩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到屋内,坐在花蚕身旁,只见花蚕此刻满头大汗,双目无精打采,一副虚弱无力的神态,仍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心中又升怜意,缓缓将头贴在花蚕额头之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抓住花蚕的手,三个人就此静静的享受着彼此所带来喜悦。
春暖花开,日渐一日,孩子出生至今已过了十日之久,这十日里均是大晴,似乎老天特别眷顾一般。屋外总有一只蝉儿每至午时,便会‘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说来也奇,每当孩子哭闹之时,只要一听到屋外蝉鸣,便会立时安静下来。
这日里,秋勉与花蚕在屋中商量着给孩子取名字,秋勉心中暗自觉得这孩子跟屋外的那只蝉儿似乎特别有缘分,随即便道:“蝉儿,叫他‘蝉儿’如何?”
花蚕听言沉吟半晌,喃喃念道:“蝉儿……秋蝉……”随即皱眉摇了摇头,言道:“不好。”
秋勉一愣,笑道:“为何不好?这几日里,屋外总有蝉鸣之声,孩子似乎对这声音提别依恋。”言罢,笑了笑,伸手在儿子小脸上轻轻摸了摸。
只听花蚕皱眉道:“蝉入寒秋身方死,儿子取名为秋蝉,不吉利,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秋勉听言微微一笑,道:“蚕儿何时变得如此迷信了,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啊,若蚕儿心有疑虑,那便吧‘蝉’字改作‘禅’好了。”
“禅?”花蚕听言不解,一副茫然。只见秋勉微微点头,又道:“不错,读音虽然一样,但这个‘禅’字,乃有让贤之意,谦逊委婉,蚕儿觉得如何?”言罢,转头将脸凑至怀中婴孩面前,呵呵逗乐,口中低声唤道:“禅儿……禅儿……”那婴孩似乎也喜欢这个名字一般,听到爹爹如此唤自己,竟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花蚕始终觉得不妥,喃喃的道:“秋禅……秋禅……还是不好,夫君满腹才学,就不能再换个吉祥些的名字吗……”
秋勉听言微微一笑,对着儿子做了个鬼脸,一字一顿的道:“禅儿,你…娘…不…喜…欢…这…个…名…字!”直逗的那婴孩咯咯发笑。
忽听花蚕正色道:“夫君……”秋勉这才微笑转身,言道:“好好好,妻命难为,我再仔细为儿子挑个吉祥的名字便是,不过要想一个既能让蚕儿满意,又有意义的名字,哪倒也真不简单,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