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阎老头喝完酒,随便掏出了几块铜板拍在桌上,拍拍屁股离开酒馆,朝家里方向过去,酒馆老板出来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成家栋注意到阎老头始终没有打酒,从酒瓶晃荡的样子来看,里面还是空的。见阎老头走远得差不多了,成家栋便起身要跟上去,不想蹲太久了,双脚发麻,在原地费了好一会儿劲才站起来,谁知道这耽搁的一会儿,让成家栋有新的发现。
一个凶神恶煞的长胡子大汉在阎老头出酒馆不久后也跟着出了酒馆,朝阎老头相同的方向大步追过去,腰上还挂着个包袱,包袱鼓囊囊的。趁这个时候,成家栋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阎老头走到三岔路口,拐进了一条他平常极少走的岔路。不出成家栋所料,汉子跟着走了同一条岔路。走了大约两里路的样子,阎老头进了山脚的矮树林子里。林子深处是乱葬岗,即使大白天那里也阴风阵阵,鬼火乱窜,天黑后只有刨食的野物才会在那里游荡,吃人尸的野物浑身邪气,听说会躲在草丛里袭击过往的路人。
成家栋见大胡子也进了矮树林,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路越到后面越狭窄,两边的野草向中间横挡,进了矮树林后,甚至连路都没有了。树林里光线昏暗,杂虫野鸟躲在暗处里鸣叫,头顶上的树丛里不时会有东西飞快的窜过,树叶蛛网飘落下来。成家栋一边不让大汉从视野里消失,一边小心别让虫子从领子爬进衣服里去。
忽然,大汉不见了。成家栋心里一惊,前一刻还看到他站到了块凸出草丛的石头上,转眼怎么就不见了。成家栋加快脚步靠近过去,刚到石头下面便听到前面有人声。
“生面孔?”阎老头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少废话!”有人粗里粗气的骂了句。
原来石头后面是个斜坡,斜坡底下是块平地,再远一点就是条小溪,对岸便是鬼火扑朔的乱葬岗。
大胡子已经解开腰上的包袱放在地上,阎老头蹲在包袱的另一头,手里按着那个酒壶。在大胡子面前,阎老头像个身板瘦小的老小孩。
成家栋趴在石头上往前挪了挪,以便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