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你到底爱谁
顾国成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迷蒙的细雨里，天色黑的更厉害，天地之间混沌一片。
安伯缓缓关上门，眼底的阴鸷越发浓烈，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变天……
城市的内环高速上，劳斯莱斯幻影宛若一道流星，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过。
车子里是冷泽天和白流苏，两个人第一次异常安静的没有说话，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默契，没有人打破眼前脆弱的平衡。
冷风呼呼的刮过面颊，带着湿润的微雨，像是冰凉的滑过皮肤的眼泪，有种若隐若现的悲伤。
白流苏偏头，慵懒的靠上椅背，望向开车的男人，发现逆光的角度，专注开车的冷泽天比起寻常更有种野性的帅气性感。
稀薄的光线，猎猎的夜风，她心底的悸动再次翻涌，“冷宝宝？”
冷泽天心头微微一跳，深邃的墨蓝色眸有些复杂的看向她。
翻涌了一整夜的五味杂陈的情绪，在这个瞬间几乎将他吞没。
他知道，始终还是要面对。
给流苏个交代，给小雅个交代，也给肚子里孩子一个正式的交代。
白流苏莞尔勾唇一笑，桀骜的眉宇之间是一贯的猖狂霸气，“我们来玩个我问你答的游戏。”
“什么？”冷泽天还没有完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秒，白流苏便已经猛地动手，将方向盘转动九十度，直冲冲的朝高架桥的栅栏上撞！
这里是四十米高的高架桥，在车子如此高速的状态冲出围栏，毫无疑问会摔得粉身碎骨！
死亡的气息，瞬间猛烈袭来，宛如致命的火山喷涌，要将人焚烧成灰烬，尸骨不剩！
冷泽天眼睛狠狠抽搐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力挽狂澜！
然而，打回方向盘，已经没有用处！
刹车，只会令车子整个翻过来，更加危险！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冷泽天眼前的画面都像是变成慢动作的默片，脑子嗡嗡的一片混沌轰鸣，他恨不得把白流苏这个无法无天的蠢女人拎出去“教育”一番！
就是这个时候，白流苏的声音平静的响起，宛如生死一线之间最后崩裂的那根弦。
“你多爱小雅，爱到愿意为保护她，连命都不要吗？”
“废话！你这个蠢女人，这还需要问！”冷泽天英俊的脸唰得黑到极点，眼神里是冰寒至极的冷芒。
就为了问这个愚蠢白痴的问题，白流苏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跟他玩飞车，他气得快吐血。
然而生气归生气，眼看车子呼啸着朝围栏上撞过去，生死一线之际，冷泽天几乎是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身子一跃，将白流苏整个人完全的护在怀里！
“蠢女人，你最好祈祷你和孩子安全活着，不然做鬼我都饶不了你！”冷泽天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启齿。
爱之深，恨之切，他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感受的更清楚！白流苏，你到底还要多疯狂！
“还有一个问题，我和小雅如果只能活一个，你要谁？”白流苏捧着他的脸，似乎毫不在意车子会出车祸将两个人摔得粉身碎骨，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只有在最危险的关头，人才不会撒谎，比喝醉酒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更真实。
她的眼底是一片毫不掩饰的深情，同时又自嘲她会问出这种掉入水里，要救谁这种幼稚的问题。
但是，她必须问清楚。
肆意洒脱，桀骜不羁是她骨子里的狂傲个性，除非死，不然真的戒不掉。
她爱他，从始至终，爱得炙热如火，明明白白。
是她先遇见他的，也是她一眼挑中了人群里的他。
所以，哪怕输，白流苏也要一个清楚明确的答案，容不得半点含糊。
冷泽天怔住，她的问题在他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惊天海啸。
他从未考虑过这样残酷又尖锐的问题，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在故意回避这个令他无从抉择的问题。
白流苏是颠覆他人生的际遇，可是真正走进他的心，占据他全部灵魂的，是那个温柔倔强，微笑着的小雅。
哪怕此时眼看着车子下一秒就要撞上围栏，冷泽天心里浮现的也全部是米小雅的一颦一笑。她害羞时候容易脸红的样子，伤心时倔强逞能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她迷迷糊糊笨手笨脚却善良到令人心软的样子。
是小雅，从始至终，哪怕冷泽天愿意接受白流苏的一切，都是因为白流苏是属于小雅的隐藏人格。
不管白流苏多出格，多么令他困扰，只因为她是属于小雅的人格，冷泽天便愿意去接受她的一切。
但是——
真正的心动，真正的爱，冷泽天无法平分给白流苏。
“小雅！”冷泽天磁性嗓音坚定的响起，“如果只能选择一个，我选小雅。”
爱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所以才会令人这样无法接受除开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他的独一。
他的无二。
他的一切，从始至终，只有小雅一个人。
白流苏的眼睛有些涩，可是心里又是欢喜的。
“冷宝宝，没看出来，你是个痴情种。”她偏过头去，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掩住全部酸涩的情绪，眼角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吹走。
冷泽天的怀中一空，一滴温热的泪滑落在他的面颊，让他有一瞬的心痛。
对不起，流苏——
“废话那么多！想活命，滚下车！”白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