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三个人安静的躺在各自的床上,唉声叹气,林皓阳没有再说话,荆辉和董超也没有再说话,看得出来,被拐妇女的悲惨境况给了他们很大的触动和震撼。
下午四点多钟,初海林来了电话:钱已经打到了董超的卡上!
董超和荆辉离开旅社去农村信用社提款,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只带回了两万块钱。那家信用社的工作人员说了:他们那里没有再多的现金了,要董超第二天一大早过去取,他们会提前准备好。
晚饭的时候,林皓阳让荆辉去把老马叫了过来,还是那家驴肉馆,大伙儿在那里又吃了顿饭。其间,大伙儿再次对老马表达了谢意和歉意。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商量好了:第二天一早,董超先去信用社提好钱,然后就直接出发到“山望见”村。因为已经熟悉了路径、那边又有三爷做了保,所以这次去的人没必要太多:林皓阳带着荆辉和董超,跟随老马一起过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人留下来看押姜美娣,在旅社守候待命。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点,董超和荆辉去农村信用社将钱刚提回来,老马就来了,一行四人就此上路。
还是昨天的山路,还是昨天的那辆“三蹦子”,他们又一路“悬空”的来到了“山望见”村。进村后,“三蹦子”直接开到了村委会的门前,三爷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
见到四个人进门,三爷主动迎上来打了招呼:“来得够急嘞,我一早就给你们所里去了电话,计划生育的人说你早就走哩!”
老马将那包钱放到了桌子上,他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应道:“不是我急,是人家女娃子家里人急嘞!三叔,这是六万五,您老清点清点,过过数目!”
三爷没有去碰那些钱,他给几个人倒上了茶水,讪笑着说道:“不急不急,我还有个事情要和你们说哩。”
老马警觉的问道:“啥个事情?三叔,咱昨日里可是都说好哩!红口白牙,咱爷俩儿可都是做了保哩,可不兴反悔!”
三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急个甚哩,有些个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嘞。”说着,他将那包钱推到了老马的面前,讪笑道:“钱么,你先拿回去!”
“咋了么?!”老马真急了,他梗着脖子嚷道:“出了啥个事情哩,三叔你倒是给个痛快话么!”
三爷吞吞吐吐了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众人惊得瞠目结舌:“昨日里是我不知情,我也是刚知道哩,那婆姨她……她怀了娃嘞。”
林皓阳绝望的一闭眼,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前天夜里他就担心过这个问题,所以昨天在解救的过程中,他还刻意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肚子!当时没觉出有什么异样,他还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还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又咋了么!”老马高声喊道:“怀了娃我们今天也要带走!这是昨日里说好的么!”
三爷叹了口气,很为难的说道:“你咋那么不通情理嘞,我昨日里不知道那婆姨怀娃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么!”
老马有些恼怒的吼道:“说好的事情不能改!钱还是那些钱,那婆姨还是那婆姨,咋不一样了么!”
三爷用烟斗敲着桌子,苦着脸嚷道:“你坏坏(叫嚷)个甚?现如今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和一个人的事情,能一样么?”
老马扯着嗓子吼道:“又没有生下来,咋就成了两个人的事情嘞?!”
三爷没有言语,他瞅了老马一眼,慢吞吞的点上烟斗,又吧嗒吧嗒的抽上了烟。
片刻之后,林皓阳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起身问道:“三爷,咱们也别绕圈子了!你给句明白话吧,还要再加多少钱?我们马上回去准备!”
三爷愁眉苦脸的说道:“嗨!你这个同志,你都说了些什么么!你以为我是在讹你的钱?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情么!”
“不是钱的事情?”老马气呼呼的质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是啥的事情么?”
三爷有些为难的抬起了头,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你们先回?要我说,等那婆姨把娃生下来,你们再来么!”
林皓阳等人全都愣在了那里,三爷将烟斗举过头顶,发誓道:“好歹那婆姨的肚子里也是咱‘山望见’的种,你们就等等么!等几个月,人也给他们睡哩,娃也给他们生哩,他们也没话说嘞!到时候我作保!少要你们钱,保证让你们把那婆姨带走,行不?”
“行个屁哩!”老马气得蹦了起来,他拍着桌子质问道:“昨日里你还作了保哩!有个卵子用么?!”
三爷自知理亏,他苦着脸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中,那你说咋整么?!”
老马想了想,他气呼呼的说道:“婆姨我们今天就带走!生了娃,给你们‘山望见’把娃送回嘞!我作保!”
林皓阳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他也被彻底的激怒了!老马和三爷的这番对话,简直就是逆天至极!简直就是……毫无逻辑性可言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么?没有这个道理么!”三爷在桌子上用烟斗划拉着,讲起了他的道理:“你看,你要从我这里买一头母猪,可那母猪怀上了崽,咋整么?你能把母猪买回去,等下了崽,再把猪崽给我送回来?没有这个道理么!哎!所以么,你要等母猪下了崽再来买,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一阵急火攻心!林皓阳的肺已经被气炸了,一个堂堂的村支书,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