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晃三个月过去,洛阳北城依旧没有攻克。
不过,洛阳北城千疮百孔,河岸的壁垒已经出现了很多巨大豁口,崩塌了很多地方,洛水也被堵截引流,河水干枯,被大华军队填平了很长一段河道。
北城数万百姓,最为凄惨,粮食短缺,王世充派人搜刮了百姓家里的存粮,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其余鸡鸭鹅、牛马驴全部带走,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所以一场饥荒在北城内蔓延,许多百姓吃不上东西,开始吃草、吃泥土,死亡的数量急剧增加。
进入了仲夏雨季,街道尸体遍地,有伤员在病痛之中,有饿的走不动的百姓,有时候,人走着走着,饿的虚脱,就倒地了,再也起不来。
一些妙龄少女走出来,站在墙根下,饿的虚弱无力,这时候,如果拿一个馒头给她,少女就会认你采撷了,满足身体要求,哪怕曾经是大家闺秀,哪怕她曾是千金小姐,这时候也放弃了自尊。
但是,粮食紧缺,起初还有男人来占便宜,但是后来,随时要饿死,已经不会那么傻了。
李靖放缓了攻打洛阳,因为已经得到消息,突厥进犯幽州,牵制北面的大华分部军力,使得窦建德忽然有了大动作,指挥河北军南下,攻下了黎阳仓,赶走了徐世绩,下个目标就是荥阳城!
此时,李靖并不着急立即攻克洛阳了,而是要引诱河北军,继续来援,然后一网打尽。
.........
长安城。
罗昭云得到情报之后,微微点头,突厥的举动,李唐与窦建德的私下结盟,他都知晓了,在这几个月里,他调动人马,精锐部队不断在函谷关一带聚集,他随时可以离开皇宫,前往函谷关带兵出发。
但是,他迟迟没有动身,就是因为长孙皇后十月怀胎,眼看就要生了。
“陛下,皇后要临盆了。”
罗昭云听到长孙要临盆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奔出了御书房,以他的修为,健步生风,嗖的一道身影闪过,来到了凤鸾宫,长孙的主寝殿。
由于长孙无蓉归为王后,乃群妃之主,在后宫中地位最高,因此建筑的宫殿也最具规模,宫庭苑林、花园极为讲究,花草树木,布局精美。
此刻,长孙皇后的阁楼下,站了不少宫娥宫女,后宫几位王妃全部到齐了,不过,薛芷箐等人也是大腹便便了,再过两个月,就轮到她们。
这是大华后宫内第一个小生命诞生,不但关系着太子之位,还关系着大华的稳定和国运,有指定的王位继承人,关中百姓才会更安心。
“陛下——”
王妃、宫女数十人见到汉王全驾到,纷纷施礼福安,宫内礼仪不可缺少。
“皇后怎么样了?”罗昭云有些焦急地问道。
楼梯口站着如意、薛芷箐、高雨菲、萧依依诸妃,其它宫女不敢轻易回答,皇后不在时,宫内王妃以如意为主,毕竟她也是皇后之一。
如意回道:“长孙皇后刚才肚子痛,这时候已进了房,只怕今日就要生了,产婆子们也都在里面伺候着呢!”
罗昭云有些心急,毕竟从现代回古代,他都是第一次等娘子生娃,没有产前陪护的经历,担心道:“走,上楼梯上听听。”
“啊…啊……”长孙无蓉在香闺内不断痛呼着,生孩子对于女子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论口大口小,疼痛感是在所难免的。
长孙的痛呼声,听得罗昭云和诸妃都心有余悸,担忧起来,尤其是也想为夫君生子的王妃,吓得脸色微变,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小腹。
如意在旁说道:“听我姐姐说,生孩子有好几道痛呢,一道疼过一道,长孙她今日不知要遭多少罪。但相信她一定能顺产的,夫君不要过于担心。”
不担心?能不让人担心吗,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难产的概率可是非常高的,万一出个差错,不是要人的命吗?
罗昭云一颗心仍放不下,好在他知道,长孙皇后在历史上很有盛名,不会今日就出事,对着精致的殿宇阁楼喊道:“蓉儿,你要坚持住啊,朕就在门外,你不要怕……”
“陛下,我不怕,我要为你生下男婴,为我大华立下太子,稳定国运……啊……”长孙无蓉痛的银牙咬得吱吱,连床板都能听见闷响。
长孙无蓉容颜清丽,此刻只穿着淡薄的睡衣丝袍,一头青丝披散在香肩上,柳腰纤细,此刻她的小腹隆得如山丘,腿也伸不直了,弯曲躬起,向两侧分开,产婆宫娥不停地助产,用热水清理着王后的内腿侧。
那产前地阵痛却是越来越强烈,长孙无蓉忍不住轻哼了起来,但他她竭力咬着牙,为了避免外面的人担心,把痛呼压得极轻,一声声唤着‘陛下’,一直没有停止过。
外面诸王妃听了都手心捏把汗,两两三三相互握紧了手,目光泛着泪花,不忍再听。
罗昭云紧张万分,翘首以盼,恨不得闯进去一看究竟,这时两只玉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大手,他转一瞧,如意与薛芷箐分别站在他左右肩旁,眸光带着浓厚的感情和深深的关心。
“陛下,不要太担心,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都要经历这几道坎儿的,长孙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上承天运恩泽,一定会平安的!”薛芷箐安慰着他。
罗昭云微微点头,熬过了好一阵子,忽然里面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