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呃…”凤三娘圆了半天都圆不拢,没趣儿地甩了下手帕,“算了算了,明个儿大早去听老爷审案不就知道啦!”
说完,就拧着身子回去了。
连跑带摔的闹了一天,李默累的浑身酸软,脸都没洗就躺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睡的早,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枕下的包袱里,发出道一闪即逝的幽幽蓝光。
睡到后半夜,李默突然醒了,他是被低低的女人抽泣声给吵醒的。
夜静时分,窗外传来女子如泣如诉的抽泣声,吵得人再也难眠。
“服务员,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李默翻了个身,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说完他就立马清醒了过来,他现在可不是住在如家快捷酒店里,而是住在疑似南宋的一间不大的脚店里。
身在异时空,人生地不熟的,务必得处处小心才是。
因此,李默鼻子里仍旧发出轻鼾,不动声色下了床,弯腰走到了窗户旁,侧耳聆听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窗外的抽泣声仍在继续,午夜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默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想到了聊斋里那些神出鬼没的女妖精们。
他壮着胆子将窗户推开半扇,眯起眼睛往外看。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
李默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缩起脖子准备关上窗,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抓住了快要合上的窗棂。
接着,一颗蓬松凌乱的脑袋凑了过来,红红的眼睛愤怒地瞪视着李默。
李默吓得后退一步,“鬼啊!”
“鬼你个头!你才是鬼呢,你全家都是鬼!”
挨了顿骂,李默反而乐了,感情这大半夜瞎折腾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骄纵的许家大小姐。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哭得红肿,正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窗外,不依不饶地瞪视着李默。
“在下还以为是谁在我窗户低泣呢,原来是许家大小姐,真是对不住啊!”李默半真半假的倒了句歉。心里忍不住地吐槽,要哭也找个没人的地儿啊!大半夜的蹲在别人窗户外面哭,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
许娇容瞪了李默一眼,骄横地说,“你管我!多事!”
她自小被宠溺长大,向来说话没遮没揽的。虽然嘴里说不让李默多事,人却仿佛被钉在了窗外似得,并没有走,脸上甚至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
见她半点想走的样子都没有,李默只好多嘴的说了句,“许大小姐,这大半夜的,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免得受了风寒。”
听了李默这话,许娇容嘴巴一撇,眼泪唰唰就流了下来,“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呜呜呜。”
李默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大半夜的,他没听错吧?还是眼前这位许家大小姐在梦游说胡话?
“许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早上你爹爹为了庆贺寻回你,还特意去衙门送了盘银子呢。“李默说着心里就肉疼了起来,好好一盘银子啊,他连半锭都没捞到!
许娇容站在窗户外面,无助地抱着肩膀,“我知道,可是,现在我的家,已经变得不像家了。我,我好不容易才翻墙逃到这里,我好怕,呜呜,我不知道家里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翻墙?李默有点懵。算了,别人的家务事,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这么一想,李默就伸手要去关窗,“许大小姐,你看我这当了一天的差,也挺累的。明个儿还要早起,得早点休息呢。不知道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换个地儿整理思绪呢?”
许娇容没想到李默竟然拐着弯儿请她离开,又羞又囧,“你、你……”
“大半夜的,这是吵吵什么呐?还让不让人睡觉啦?”主屋内响起凤三娘不满的抱怨声,很快,屋内就亮起了烛火。
李默头痛的摇摇头,挥手让许娇容赶紧进来,“快点进来,这家脚店的老板娘最爱议论是非。若是让她看到大晚上的我俩窃窃私语,你还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双眼红肿,明日不定怎么编排我们呢!”
许娇容顿时没了主意,她可不想明日被指指戳戳说她深夜私会情郎什么的,赶紧从窗口跳进了李默的房间内。
“啊——!”凤三娘打着呵欠从主屋内走出来,举着油灯四下里看了一圈,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吵闹声的,难道是做梦?”
等凤三娘进了屋,屋内的两人这才算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对望了一眼。
人都躲进屋里来了,看来想不管这个闲事都说不过去了。李默倒了被凉茶给许娇容,推到她面前说道,“说吧,大半夜的,你干嘛要翻墙啊?”
可能是哭得口渴了,许娇容也不嫌茶水凉,仰头灌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早上我回家时还好好的,可自打过了午后,家里人就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他们动作僵硬迟缓,脸上没有喜怒的表情,就连吃饭,都变得极为怪异。”
“嗯?”李默心想,应该是这位许小姐反应过敏吧?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许娇容自然看出了李默眼中的不信,她急切的说道,“真的,你要相信我。他们,他们变得好陌生,眼神冰冷无情,看着我就像在看着异类似得。而且,他们竟然大口大口的吞食我家后花园池塘里的那些细碎绿萍。”
李默吃惊的重复了句,“什么?”
许娇容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脚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