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的话音一落,薛奎的心里一颤,眼神凝重地看着澜心。
澜心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奎叔要到朱大夫那里帮忙,所以,由司砚暂代府里的总管之职。”
啊?怎么回事?
奎叔和司砚同时抬头看向澜心。前者是惊愕,他以为姑娘肯让朱大夫替那个孩子诊治,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断没有想到······
司砚则是诧异,这明天就是除夕了,奎叔可是要负责许多事情的,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呢?
珍妈妈的目光在薛奎和司砚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心里猜测,是和薛奎怀里的那个孩子有关。只是不知道,姑娘这样安排是为了那个孩子,还是惩罚薛奎的?
其他人也非常惊讶,但是都谨遵规矩,没有人多嘴询问的。
澜心淡淡地说道:“怎么,是都没有听懂吗?”她的语气温和,甚至还透着一丝轻柔。却让人心里一凛,脊背一阵发冷。
薛奎明白,众人都在等着他的表态。尽管心里有许多疑惑,还是躬身行礼道:“是,姑娘。”
“是,姑娘。”司砚也连忙答应道。
澜心知道薛奎心里有怨气,可是有些事情也只是自己的猜测,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的目光在薛奎的身上顿了一下便转开,对着珍妈妈和司砚吩咐道:“今天大家扫雪也都辛苦了。让厨房给他们加一道肉菜,但不许有酒。
还有,告诉今晚当值的人,一定要警醒一些。我担心有些宵小会趁着年终岁尾来府里偷东西。还有,让人将灯笼都挂起来,尤其是那些平时很少有人走动的地方。”
为什么呀?明天才是除夕,为何今天就要挂灯笼呢?众人还没有从加一道肉菜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却被澜心第二个吩咐整蒙了。
其他人疑惑不解,珍妈妈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凝重,她躬身说道:“姑娘放心,老奴都记下了。而且,厨房里的明火、暗火的,都会全部熄灭的。”
司砚也跟着行礼道:“姑娘放心,奴才都记下了。”
“嗯!”澜心轻轻地点头,“行了,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后。大家都各自散了吧!”
“是,姑娘。”众人答应道。
薛奎看着澜心匆匆离开的背影,嘴唇蠕动了两下。有心想上去问个究竟,可是碍于面子,终是没有迈开脚步。
思量了一番,便赌气般,去了朱大夫的小院儿。
朱大夫看着去而复返的薛奎,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听到薛奎说是姑娘吩咐他过来帮忙的,便聪明的没有多问。猜想着应该是和那个孩子有关的。只是不知道,这是派过来保护这个孩子的,还是变相的惩罚?
不过,既然人是过来帮忙的,他也不客气,指挥着薛奎帮他干着干那儿的。
“都打听清楚了吗?”澜心的头发已经打散,随意的披在肩上。揭开灯罩,拿出剪子在灯芯上轻轻地剪了一下。重新盖上灯罩后,随意地问道。
“是的,姑娘。”冰姑姑声音恭敬地说道,“老奴带着人赶到那个地址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满是血迹。尸体已经不见了。老奴猜想着,应该是被衙门里的人带走了。
屋子里有几处被破坏掉的,打斗的痕迹。所以,这个孩子的亲人应该是有些身手的,并不是衙门里的人查出来的,只是普通的挑担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
澜心将手里的剪刀放进托盘里,拿出旁边的湿帕子擦拭着那葱白般的手指。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那条巷子里,都是一些走夫贩卒。看来,那些人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咦?澜心端起茶杯的手突然一顿。
她想起来了,孔海当差的时候,不是经常拿着那些挑担的小贩儿说事儿吗?
原来蹊跷在这里呀!
“对了,姑姑可去看了其他几户人家是什么情况?”
“死了。”冰姑姑声音平淡无奇地说道。
“死了?”澜心讶异地问道,“周围有多少户人家遇害了?”
“老奴大约估算了一下,有二十多家人都遇害了。从杀人手法上判断,应该是明月楼的人干的。只不过,江州城的明月楼里,似乎多了一些新人。”
“不错,我今天去醉仙居的时候,就发现了许多生面孔。”澜心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一家人是因何而惨遭毒手的。”
“老奴在他们家屋内的墙上,发现了一个扫帚的印记。”冰姑姑想了想,说道,“上次,老奴暗中跟随红绡姑娘去魏公子那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驼背,用铁扫帚作武器的人。”
“可是一个老妇人?”澜心手托下巴,低声问道。
“正是。”冰姑姑点头回答道。
“那就对了。”澜心点头说道,“我曾听卢伯伯说过,魏公子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人叫铁塔。而那个驼背的老妇人则是铁婆婆。这样看来,那一家人是被魏公子杀的。”
然后利用那个孩子,到食肆门口去博取同情。而赖三媳妇能够那样乖乖的听话,应该是他们的孩子被魏公子控制在了手里。
静谧的夜晚,天空中几颗寒星孤独地闪烁着。如钩的弯月悄悄地多躲进了云彩里。
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墙外飘落下来,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暗骂一声“倒霉”。丢出几颗豆子,将附近的几盏灯笼扑灭。
周围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几天人沿着暗影,迅速地穿过游廊,向院子里走去。
“散!”几个巡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