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晌的脸像冰雕,眼睛里藏了两团小火苗,肩头一股子炙热的焰火腾的就烧起来。
沈大爷的儿子沈兵其实和林晌年岁相仿,从蹒跚学步的年纪两人就凑在一起玩。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志不同道不合的,慢慢就疏远了。
林晌一直守着村子和小镇生活,而沈兵则早在城里扎了根,混成有房有车的白领,工作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后来还娶了个媳妇,比自己足足小了八岁。
刚结婚那会儿,小媳妇跟着回来村里看望过沈大爷,估计是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连一晚上都没住,上午到的地儿,下午就拎包走了,打从那之后,沈兵一直没回来过。
林晌怒视沈兵,就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冷血,这么混蛋!
沈兵一瞅林晌的架势,顿时又惊又怒,比划着说:“林二!林二,你还想跟我动手是怎么着?!”
“就跟你动手了!”林晌上前一步,拽住沈兵的胳膊,把人往院门外推:“再不滚,真揍你!”
小院里吵吵嚷嚷的,周围邻居闻声而至,冷眼围观,众目睽睽。
沈兵跟林晌撕扯,嘴里怒吼:“林二!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林晌挥起拳头:“干什么?老子想揍你!”
林桐桐刚才还站在一旁瞧着,一看不好,赶忙往前冲。
她从来没见过老叔如此暴怒,竟然还要跟人动手。
这事要是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林桐桐都觉得特正常,但是看老叔发火,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林晌平常遇事儿一贯态度温和,笑脸迎人,更何况毕竟需要顾忌同村之谊。
沈兵一看林晌扑上来分明是动真格了,吓得缩回手,试图躲避,嘴上还不服软:“林二,你敢打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报警,我,我让警察抓你!!!”
林桐桐还没等挨过去,阿平已经一把拽住林晌的胳膊,伸手拦住他。
林晌挣扎怒吼:“你放开我!”
阿平拉着林晌不松手,小声劝慰:“二叔,你别冲动!”
林晌被阿平按住,挣了两下愣是没挣开。
林晌恼火地回头低喝:“松手!让我教训这个混蛋!”
阿平瞄了一眼沈兵,冷笑一声,然后贴耳对林晌说:“二叔,他嚷嚷着要报警,咱们犯不着跟他明着来。。。。。。”
阿平扯着林晌,自己上前一步,伸手指着沈兵:“你赶紧走吧,你不仁不义没良心,不肯为自己亲爹筹备后世。村里人总不会不管的,你不肯为沈爷爷筹办头七,我们帮着办,你以后也甭回来了,这里就不欢迎你!”
沈兵梗着脖子,脸胀得通红,还想要出声反驳,围观群众呼啦一下围拢过来。
沈兵一看一伙人扑上来像是要围殴他,吓得抱头步步退却,色厉内茬道:“怎么着,这是我家!里面供奉着的是我爸!你们这叫擅闯民宅,知道不?”
林晌气得指着沈兵鼻子骂:“沈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个畜生!你瞅你这德行,你干的这叫人事吗?当年我沈大爷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
林晌嘴皮子向来利索,火气上来,骂人一套一套的,噎得对方快要背过气儿去。
沈兵眼见着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最后扔下两句狠话,落荒而逃,驾着车一溜烟儿逃出归乡村。
林晌气得够呛,骂道:“呸!什么东西!”
阿平劝道:“二叔,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
“就是。”林桐桐一看老叔脸色那么难看,赶忙附和:“老叔,幸好刚才你没真揍他,我瞅着他那样赖了吧唧的,万一跟咱们碰瓷怎么办?。”
林晌眯缝着眼:“他敢!”
几人正说着话,五娘和几个平日里相熟的村民闻讯赶了过来,听说沈冰的作为,大伙都被气得够呛,陪着林晌骂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林晌仔细询问了一下事物筹备的情况,对着阿平嘱咐:“你在这儿帮着收拾东西,我先送桐桐去你家。”
阿平点头答应。
到了阿平家,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纳凉,看到林晌和林桐桐过来了,赶忙笑着迎上前。
林晌跟奶奶聊了两句,扭头嘱咐林桐桐:“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得去上坟,今晚上就在沈大爷家住了。等明天完事了,我再过来接你。”
林桐桐点点头:“行。”
老叔走后,奶奶拉着林桐桐热络的说了两句什么,林桐桐听得一知半解。
奶奶便拉着她去了灶房,指着一盆已经成型的豌豆凉粉让她看。
林桐桐这才明白,奶奶为了招待她,特意提前做了豌豆凉粉。
林桐桐心下感动,伸手抱住奶奶,笑眯眯道:“谢谢奶奶。”
奶奶见她喜欢,就笑了,乐呵呵的开始张罗午饭。
吃过饭,林桐桐抢着刷碗,奶奶便在旁边的竹椅子上坐下,看着林桐桐认认真真把碗投洗干净,又摞叠在一起搬去灶房。
林桐桐把碗筷放进橱柜里,一转头,就见烤火房敞着门。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过去,就见之前光秃秃的窗户上面挂了根铁丝,上面垂着一条天蓝色的花布,大小刚好罩住窗户。
林桐桐看着悬挂的简易窗帘,心底里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埋怨彻底烟消云散。
深山里没有信号,林桐桐晚上闲着没事,只能翻看手机相册消磨时间。
白天奶奶做饭的时候,她心血来潮录了一小段视频。
午后的阳光掠过褐色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