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和四号的对话中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比如,每一轮的输家并不是没有惩罚的,如果赢家是自摸胡牌,那么他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场上的参与者,让对方的胜利场数减一,然后执行惩罚任务。
也就是说,如果这局游戏是点胡,那被惩罚的对象就直接确定了。
而既然要丢骰子决定执行的任务是什么,那么这些惩罚性任务的数量应该是六。
从除了三号之外其他人的神情来看,点数为二的惩罚是极度危险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条公路上有一个诡异的存在一直在游荡,而点数二的任务竟然是让人离开旅店,走上公路五分钟,而且……要倒退着走。
四号脸色惨白地摇着头,嘴唇不停地哆嗦,他喃喃道:“不……我不去,会死的……我不出去……”
段续扭头看着他,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四号诡异地站了起来,整个人朝窗边跑了过去,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墙。
“砰——”
“砰——”
“砰——”
他每一下都砸得很用力,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急忙跑到窗边想去拉着他。
然而,当大家都过去之后,却被四号惊呆了。
墙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撞得血肉模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开来。
一时间,谁也不敢靠近他。
段续有些意外地看了秦念冰一眼,以她那好管闲事的性子,竟然没上前去看个究竟,倒是挺出乎段续意料的。
“怎么了?”似乎发现了段续在看自己,秦念冰转过身小声地问了一句。
段续摇摇头:“没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秦念冰忽然开口道:“我发现了一件事,你注意到了吗?”
段续意外地看着她,问到:“什么事?”
“这间旅店没有镜子,窗户上也没有安装玻璃,那部摆钟上也没有玻璃罩,你不觉得奇怪吗?”秦念冰的眼睛里闪动着疑惑。
可以啊……
段续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难怪她能在厕所门口逮住自己,看来她当时并不是凭运气撞上的。
“你有什么想法?”段续问到。
秦念冰下意识地抱着胳膊,咬了咬右手的大拇指的指甲,说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一切都是对称的,而且不是中心对称,是镜面对称,我想……逃离它的关键就是找到对称的‘轴’或者破坏了对称平衡的东西。”
“你呢?”秦念冰忽然想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段续问到。
段续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到:“你提到的玻璃和镜子很对,我猜,它一是在暗示这个对称的空间和镜子有关,二是那个藏起来的女人,她是怎么藏起来的?也许……就是镜子。”
“你身上有化妆镜之类的东西吗?”段续问到。
秦念冰摇了摇头:“我不会化妆,不带那个。”
段续沉吟片刻,说到:“还有个办法,人的眼睛也是一面镜子,一会儿我会扫过整个屋子,你盯着我的眼睛,注意里面有没有映照出什么异样的东西。”
“好。”秦念冰应道。
两人交流之际,四号的砸墙行为已经停止了,他把自己的脸砸得已经面目全非,整个人倒在了血泊里,生死不知。
“你有没有考虑过上前阻止他?”段续忽然问到。
秦念冰果断地摇了摇头:“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真是假,为什么要阻止他?”
“嗯……”段续应了一声。
“游戏继续,上场玩家变为五,六,七,八号。”
女声再次出现,在她话音落下后,段续发现自己左胸上的徽章已经变成了八号。
他一眼看过去,除了一二三号外,其余号码都往前递进了一位。
一二三号玩家立刻从牌桌旁离开,站在了一旁。
段续和秦念冰学着五号六号的样子,相对而坐。
“游戏……开始。”
尖锐的女声宣布了新一轮游戏的开始。
这时,段续注意到秦念冰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脸色忽然有些变了。
他一边码牌一边带着疑惑的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秦念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但她的嘴型分明是……我不会打麻将。
好吧……段没想到这一点,不……是从没想过这一点。
其实,这场连续赢九场的游戏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获胜。
因为他能记住每一个人打出过哪些牌,确认对方不可能有的牌型,然后根据自己的牌确定每个人手上大致都拿着些什么牌,所以……他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毕竟麻将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一个运气游戏。
但秦念冰完全不会打麻将是他没想过的。
既然如此……
“胡了!我胡了!我胡了!”五号玩家激动地拿起骰子,看着段续,刚才段续直接打出了一张他要的牌。
所以,这一轮的赢家是五号,输家是段续。
六号的神色陡然一松,继而又幸灾乐祸地看向了段续。
规则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五号指着六号说:“我要减去他的胜场!”
六号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大吼道:“凭什么!”
“这两人又没胜场,不减你的减我自己的吗?”五号不甘示弱地瞪着六号。
段续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是故意输的。
“扔骰子吧,我赶时间。”
段续话一开口,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