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沉思片刻，刘乃金缓缓道来：“那天，丁山给我打电话，说好久没见，好不容易都得空，就约着出去吃顿饭，地点在万飞表哥朋友的日料店，离开前丁山和万飞起了冲突，大家不欢而散。”
“第二天听说万飞被害，我也觉得很难过。但是江警官，我与万飞并没有仇恨，没有理由杀了他，毁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江晚抿嘴点点头，余光瞟见眼梢得意的林克，心中不免多了些不快，冷冷地质问刘乃金：“如果你知道，一年前差点将你打入地狱的医闹事件，是万飞参与的呢？”
“那我更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办法，杀人缝尸，伪造现场，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是我做的。我经历过苦难，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现在，不会用前程做赌注。”
刘乃金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面对质问有条不紊，口齿清晰，实在令人佩服。
江晚盯着他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骨节分明，却瘦得仿若骷髅架子，并不美观。
“除了差点让你身败名裂的医闹事件之外，刘医生还记得一年前，应该发生过很多事吧？”
不止是刘乃金，江晚身旁的林克也错愕不已，喉头一滑，紧张的口水吞下肚，迟疑道：“什么意思？”
戏精，江晚暗自腹诽。
“据资料显示，你和万飞是室友关系，毕业后作为伴郎参加他和李文音的婚礼，他们女儿的满月酒你也如约出席，就证明你们的关系很好。”
“万飞就算走投无路想骗钱，那么多家医院，那么多的医生，为什么偏偏找的是你？难道他是因为嫉妒你娶了个有钱老婆，走上人生巅峰吗？”
“并且，在一年前万飞突然回国的时候，毕业就离开江宁市的丁山，在差不多的时间节点回来了。也是在去年，万飞性情大变，对妻子女儿大打出手，这其中，有你刘医生的功劳吧？”
刘乃金瞳孔猛地一缩，心下惶恐不安，再也无法冷静。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江晚是如何拼接，并让它们产生联系的？
简直不可思议。
林克舔舐干燥的嘴唇，侧头不走心地夸赞道：“江晚同志，你也太厉害了。”
“彼此彼此，林克同志，你也不差！”
江晚皮笑肉不笑，眼中布满冷漠之色。
林克弯起的嘴角缓缓僵住，真是个难把控的女人。
“刘医生，我问最后两个问题，此次审讯就此结束，如何？”
刘乃金点头或是摇头，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江晚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他所说，而是对这位浑水摸鱼的林克同志的下班通知。
林克挑眉回道：“我没意见。”
江晚望向刘乃金，这两位男士似乎已经在准备，一会起身的时候，伸个懒腰，最后握个手，道声合作愉快。
心中冷哼一声，脱口问道：“丁山的心脏移植手术，是你做的吗？”
“不是。”
“是你让朱晓甜主刀的吗？”
刘乃金顿时哑口无言，仿佛被抽掉灵魂一般，失魂落魄地瘫在椅子上，一个反驳的字眼也说不出。
林克放在身后的手渐渐回拢，握成石头般坚硬的拳头，被阴翳暗黑的气息笼罩着，怒不可遏。
“林克同志，我先出去了。”
江晚眼角尽显得意之色，看向林克时却多了些埋怨与不解，最终还是忍住愤怒，快步出了审讯室。
和林克在任务系统中起冲突，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