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却是温柔不少，透过玻璃照映出的白皙面庞，是他心心念念寻找的的身影。
她还在，就好。
江晚感应似地侧目，朝他咧嘴一笑，打趣道：“人都快被你吓哭了，你说说你有多不招人待见。”
林克愕然，剑眉皱成一团，瞥了眼面前的女店员，沉声道：“我吓人吗？”
女店员突然涨红了脸，含着眼泪花花点头，摇头，又点头，又摇头……最后慌乱地摇了几下，转身走进超市，侧身挤进收银台。
女店员站军姿一样挺直了胸膛，右半边手臂微微动作，键盘旁传来阵阵震动声。
“宝，我遇到帅哥了。”
“切，你们那训练基地都是缺胳膊缺腿的运动员，健全的又是些糙汉子。”
“真的，四肢俱全，长得跟明星似的，又高又帅。”
“真的假的！我要看。”
“不敢拍正脸，他的眼神像狼，很恐怖。”
“我跟你说，这样的男人就是表面看着不好接触，没准心里偷着乐呢。”
看见聊天界面上闺蜜回的消息，女店员盯了盯电脑屏幕映出的模糊面貌，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先……”一鼓作气，抬头刚要开口搭讪，林克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向最后方货架处。
江晚站在那里朝他挥手，似乎是发现了新线索，抑制不住地原地踮起脚尖，激动不已。
林克忽地笑了，宠溺道：“晚晚，什么事这么高兴？”
郎才女貌。女店员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成语，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刹那间碎一地。
失落地低头回消息：“宝，人家有女朋友，而且，长得特别漂亮。”
“我去，有你漂亮？”
“嗯（委屈表情），听过那成语吧，明眸皓齿，粉妆玉琢，五官超精致的”
“人家是女娲娘娘的杰作，我就是甩落的泥点子。”
“……”
外面吵得不可开交，收银台聊得火热，后方货架处难得融洽。
江晚下巴微抬，示意林克查看四周墙上悬挂的照片，皆是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奖牌，面带微笑的运动员。
严素兴奋地介绍道：“最左边的黄海和中间两位，是我曾经的队友，比我厉害多了，参加了很多比赛，得过很多奖。”
江晚和林克默契地看向最左边的照片，照片正下方印着两个正楷字：黄海，名字下方是个人获得赛事奖牌介绍。
“我是资质最差的一个，好不容易第一次获得金牌，照片没挂多久就不见了。”
严素面庞朝着右上角的位置，嘴唇颤抖，黯然忧伤。
她这短短的二十一年，经历众多心酸苦难。谁能知道，在这个基本是残疾人的地方，也会存在压迫与欺凌。
江晚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块泛黄的老旧墙壁令她心头一紧，神色很快恢复平常，不动声色看向林克。
林克很快了解她的意思，对视的眸子无比真诚，嘴唇无声开开合合道：“我不知道。”
事情发展走向出乎意料，林克不由得蹙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严素浅浅的呼吸时刻提醒着江晚，眼前的情景是真实存在的，身体内的血液突然无比躁动。
严素所说的位置，的确没有了照片，却也没有任何悬挂过的痕迹。
墙壁泛黄陈旧，说明多年未曾粉刷翻修，它孤零零的，与冠军照片从未蒙面。
那么……
眼前人，是否真的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