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
密集的弹坑中冒着丝丝青烟。
浓烈的火药味借着从南而来的风吹到扶余军的大营。
眨眼间，数千重骑兵伤亡殆尽。
哈木尔的脸色变成了绛紫色。
李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哈木尔将军，现在你该明白，并不是我们扶余人胆小了吧？”
哈木尔绛紫色的脸又变成了愤怒的红色。
这两日，他每每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训斥扶余人。
但现在，景州人将他的脸打的生疼。
只是，他又如何能承认，北胡骑兵也不过如此。
否则，北胡骑兵的名声就全完了。
“方才不过小小试探而已。”哈木尔辩解。
心中则道，景州的火器委实厉害。
骑兵的重甲对景州士兵根本没用。
而且重甲反而拖累了骑兵的速度。
此番，当用骑射试探一番。
想到这，他喝令道：“六千骑射，出击！”
命令传下。
六千北胡骑射嗷嗷叫着冲向了飞圃桥。
只是越过飞圃桥后，他们立刻遭受到了炮火的轰击。
接着又是密集的弹雨。
不过比起重骑兵，他们的速度很快。
很快越过二百米的距离。
只是，这时他们却发现这时候景州士兵纷纷跳进了后面的壕沟中。
留给他们的是一些网一样的东西。
前面的骑兵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冲了过去。
但他们如同撞击到网上的鱼一般被牢牢困住。
整个骑兵的进攻立刻被阻断，只能在网状物中挣扎。
现在，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枪声大作，北胡骑兵纷纷倒下。
侥幸活下来的骑兵吓得纵马而逃。
回到营寨后，他们立刻将情况报给了哈木尔。
“那网是铁的？”哈木尔和李素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千真万确，小的身上都是被划伤的。”一个逃回来的骑兵惊惶未定。
李素和哈木尔对视一眼，俱都神色震惊。
铁本来就很贵，景州竟然用铁做网，这也……
“李将军，这都是那铁网祸害的，看来，只有你们毁了那网，我们北胡的骑兵才能取胜。”哈木尔眼睛一转。
这一眨眼，他就损失了近万人。
心中对景州军已经十分发憷，万不敢再贸然出战。
借着铁丝网之事，他把接下来的进攻甩给了扶余人。
李素顿时脸上有些不好看。
他和北燕怎么说也打过很多次仗。
每次，他都知道该如何用兵。
但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如何取胜。
北胡上万骑兵，一炷香的时间就没了。
他去打，也不过如抱薪救火。
薪越来越少，火越烧越旺。
但是他又不能不打，毕竟皇城的主战派都看着呢。
“依我之见，这仗不能白天打，要趁着晚上打。”李素说道，“景州军依仗的是火器，而到了晚上，他们就成了瞎子，此时我们的人摸过去，便可大胜。”
“如此甚妙。”哈木尔给了李素一个赞赏的表情。
他倒是不在乎白天还是晚上。
此次他们不过是支援。
若是有便宜可占尚可，若是战事不利就作壁上观。
扶余国想要凭一个女子就想让整个北胡为他们卖命。
简直异想天开。
这可是可汗的原话。
二人心中各自盘算，都回了营。
早上的战事就像早上一样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
河对面。
蓝礼和薛石等了半天，见扶余国鸣金收兵，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打了？”薛石挠了挠头，“真急人。”
蓝礼将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腿支着胳膊，胳膊支着下巴。
想了一会儿，他道：“不战，也不撤退，敌人定然是有一些奇袭的法子。”
“奇袭？嘿嘿，他们又不飞过河，也不能从河底挖坑道，最多也就摸黑……”说道最后，薛石一拍大腿，“估计就是这个。”
蓝礼点了点头。
他和薛石经常去军事学堂学习，已经熟知各类战场上战术。
如果扶余军队的将领有点脑子，必然要试试这个。
“来人，傍晚的时候，在每道铁丝网上挂一个铃铛，再洒些铁蒺藜，另外，让炮兵用火药和纸裹挟空包弹，当爆竹放。”薛石下令。
对薛石的做法，蓝礼觉得也没问题。
于是和薛石商议了一下，让两军一个白天值守，一个休息睡觉。
如此一来，晚上他们便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继续对峙了一个白天。
到了夜晚，因为没有月亮，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战场上异常寂静。
只是在景州军阵地上，众多景州士兵上了刺刀，时刻准备战斗。
午夜十分，屏气凝神的景州士兵忽然听见一阵铃铛的声响。
这时候，阵地上一门炮边的士兵，将一个火药包塞进了臼炮中。
接着，他将火药炮的药捻子点燃，又点燃了发射药的药捻。
随着“噗”的一声，火药包飞上了天空。
接着划了一个抛物线，在距离地面三十米左右的位置爆炸。
“轰……”随着一声巨响。
一团巨大的烟花在爆裂开来。
明亮的光线如同闪电的一闪。
整个大地被照亮了，亮光中，景州士兵看见乌压压的扶余士兵出现在阵地前。
“给我打！”
一个校尉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