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原本一直在想，今天莉姐会怎么给自己出气，要是知道有这出好戏，那不得提前多准备几包瓜子啊！
莉姐也是个狠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大家都拭目以待的时候，对着话筒大声广播，把台下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各个都在疯狂猜测，等她把这个大料抖出来，连原来眼泛桃花的那几个姑娘，都惊得久久合不拢嘴。
更有几个不嫌事大的，已经抓着手机在拍视频了。
作为当事人的翟主管，此刻的脸已经煞白了，喉结像是卡在了脖子上，上不得下不得，估计挺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这大型社死现场来得太快，大家都还没把姿势摆好！
眼看着会场的气氛冷到了冰点，始作俑者钟莉莉又轻咳了几声，压根没有寒暄直接转移了话题：“哎呀，我想着GK这么大的公司，不会只有翟主管这样的精英吧。”
宋清荷一脸懵逼：“？？？”
钟莉莉缓了缓：“人品不行呢，方案再好，我们也不想用，你们还有另外的备选方案吗？”
一个回马枪，杀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备选的方案？就算有，这种紧要关头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拉个人上去讲啊。
一开始宋清荷把目光投向了早有准备的梁主管，可再看他时，这家伙连衬衣都湿了，额头上的汗一个劲往下滴。
宋清荷心里一沉，莫不是这家伙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
再来一出翟天瑞的戏码，那整个公司的名声就彻底扫地了。
危难关头，宝哥挺身而出，凑到宋清荷耳边小声说着自己出马吧。
谁料屁股都没离开座位，搞事情不嫌事大的莉姐又阴阳怪气地发话了：“咳咳，也不是我对取向有偏见，男人喜欢男人大家都能接受，只是……我不太喜欢油腻的！”
好家伙，一番话接连点出了宝哥的几个软肋。
这是被迫公开出柜了……
台下形形色色的表情都有，反正像个大染缸似的，有人惊讶，有人暗爽，还有人冷汗涔涔。
宝哥瞬间蔫了，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钟莉莉嘟囔着嘴：“哎呀，其实吧，要是实在没人，也无所谓，反正我今天也大概知道了贵公司的实力了！”
话虽这么说，但眼角一直再给顾舟使眼色，虽然有些隐晦，但懂的自然都懂。
眼看着情况就要失控，顾舟缓缓起身，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原本喧杂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候宋清荷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双眼放光：“对了对了，我都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销售主管，别看她年纪轻轻，经常拿销冠呢！”
呵呵……
这一顿简介，要是放在往常，顾舟八成还能狠狠感动一把，但是现在，感动是不可能了，最多就冷笑几声。
钟莉莉立马笑逐颜开：“哎呀……这姑娘长得真好看，我喜欢！”
站在身后的秦禹霄一直眉头紧锁，几乎要闭上眼睛才能憋住笑，这一唱一和的怎么这么默契，真的没有彩排过吗？
顾舟咧嘴一笑，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浮夸，抓着兜里的U盘走上了台，还好啊，庞琪琪好说歹说硬是要让她把U盘带上。
出去了必须要给她奖励一支口红。
公开讲方案这种事情，对于顾舟来说都是常规操作，根本不需要调整状态，只要一站在聚光灯下，气场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她手里拿着遥控笔，几句客套话之后直奔主题。
整个方案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卡壳，节奏也把握得相当好，稳重不失活力，原本还捏着一把汗的宋清荷，脸上终于又松弛了下来。
秦禹霄就站在顾舟身旁，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她。
头顶的射灯打在她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今天她并没有刻意打扮，口红也是寻常低调的颜色，但不知为何，整张脸仿佛会发光。
在秦禹霄看来，这一刻，顾舟就站在全世界的正中央，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和自信，每一秒钟都能让他心动不已。
除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世界只因她而转动，山川河流，飞鸟虫鸣，只因她才变得真实。
原来只觉得她性情豁达，积极又开朗，像一束永远不会熄灭的光，可今天秦禹霄才明白，顾舟真正吸引他的，是这股刻在骨子里的坚韧与自信。
一场江湖救急的方案讲解，洋洋洒洒讲了十五分钟，整个过程里，会场没有一人说话，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
顾舟从容不迫地完成了任务，最后还不忘“感谢”一下宝哥：“钟总，我的讲解到此结束，不过很可惜，这个方案已经被宝哥毙掉了，所以估计不能成真。”
说完还不忘鬼灵精怪地给她眨了眨眼睛。
钟莉莉收到信号，立马开始了新的表演，先是很夸张地起立鼓掌：“这个方案很好啊，比刚刚那个搞大别人肚子又不负责任的那什么，做得好多了……”
“……”顾舟要不是在台上，恨不得冲上去亲莉姐一口。
宋清荷陪笑：“是是是……小顾的能力一直不错！”
不过一转背，莉姐又换了一副面孔：“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方案，怎么给毙了呢？那个谁，你说说哪里不行了？”
还没从公开出柜的忧伤里爬出来的宝哥面对又一暴击，根本说不出话来，傻愣愣地杵在那里哑口无言。
表演还没结束，莉姐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