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五的原话来说，人类的行为是很容易被测算推演出来的。
所有肉眼可见的繁杂，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性相吸，在大数据面前都简单地如同1+1=2。
顾舟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在挑出这个人选之前，司空安排小一采集了所有关于秦禹霄的数据，包括日常的行为方式，特殊癖好，性格形成的全过程。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从整个华国的女人里，精心筛选匹配他的人选。
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哪怕是最细微的说话方式，都被仔细核对过，然后在电脑里逐个推演，确保秦禹霄会在三个月内爱上她。
当时脱颖而出的有好几个，最后选了顾舟，也是一种机缘，天时地利人和，不仅底层逻辑说得通，就连时空折叠发生的时候，她恰好也是独身的状态。
虽然小六和小八当时一直担心是不是大哥看走眼了，怎么给秦禹霄选了个这么爱财如命的女人，事实证明，大哥的选择永远不会出错。
秦禹霄每一步都踩在了原定的计划里。
“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秦禹霄恨得咬牙切齿，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抬起了手：“竟然连顾舟都是被牵连进来的！”
小五看出了他的激动，连忙让他消消气：“你别动，手会疼的！”
星天镜被篡改之后，很多属性就连小九都摸不清了，所以如果要既保住残存在里面秦莫如的精魄，又不触发禁制，难度是很大的。
而且这个实验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如果不能得到秦禹霄的配合，稍微一点纰漏就有可能出大问题。
小五说到最后，也显得很无奈：“所以，秦少，为了顾舟，你也要拼尽全力配合大人接下来的工作！”
秦禹霄的瞳孔骤然放大，扭过头痛苦万分地瞪了小五一眼：“你们这是……用顾舟来胁迫我？”
小五没有否认：“我说了这么多，大哥还没来把我弄走，估计也默认了让你知道这些，凭借着我对大人的了解，要不要消除顾舟记忆的这个决定，他会交给你来做。”
小五说完，侧过身子微微仰起下巴，看了看实验室角落里的那个摄像头，匆匆一眼又把眸子垂了下来。
此时，身体上的疼痛忽然变得微不足道，比起这个，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当初星天镜忽然出现在禾城，叛军操控傀儡以一挡百，兵强马壮的东安国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帝君倾举国之力拼死抗争时候，无辜的臣民死伤无数的时候，司空大人早已知晓，其实只要拿掉秦禹霄一人的性命，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
可是他没有！
他为了再见秦莫如一面，眼睁睁地看着这场仗打了三年，就为找出幕后黑手，完好无损地拿到星天镜。
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巨大了？
……
“说完了吗？”站在一旁的小七终于发话了，依旧是冷冰冰的口气。
小五啧了一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你怎么一直躲在旁边偷听啊？”
“我需要偷听？”小七翻了个白眼：“你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打回纸片人的状态，只是大哥把我拦了下来，省了你几颗恢复身体的灵丸。”
小五笑了笑：“那还得感谢你和大哥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实验室里的机器照常运转着，秦禹霄身体上的酥麻感从未停歇，那些细密的针脚像是有生命一般，哪怕他只是微微动一动手，都会紧跟着那阵律动贴合过来。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更不想说话。
望着密密麻麻的连接线，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被人抓在手里的提线木偶，本以为人生可以自己作主，可以和相爱的人白头，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
没想到，命门从一开始就捏在别人手里。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过往的画面，从小到大，有记忆以来的所有细节，他能记住的，都回忆了一遍。
小时候姐姐背着他踏过门前的石板路，然后微笑着塞给他一颗糖。
再大一点，他被选中去修行术法，在学院里没日没夜的研学苦练。
再后来，强悍的身体素质慢慢让他脱颖而出，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站在了可以和帝君并排商议国家大事的权力顶端。
他曾振臂一挥，万人前呼后拥好不气派，等他终于可以给姐姐最好的生活时，战争却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了……
浴血奋战三载，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被选中参加这个拯救苍生的任务，带着必死的决心和何等荣耀的光环，凭借着在另一个世界的指引，成功盗取星天镜。
他以为到了司空大人的世界，一切就会结束，可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安排的宿命却刚刚开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以为在这里找到了毕生所爱，抛开一切想倾其所有时，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圈套。
家国情怀，爱恨情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廉价。
他所珍视的一切，不过是在替司空大人，找回失去的爱人罢了！
可是，他的爱人呢……顾舟呢？
她还好吗？
……
秦禹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接连两次的剥离实验，让他身心俱疲，再加上短时间里收到了太多无能为力的信息，他完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它们。
再醒来时，他竟然躺在一张柔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