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寺一早就被元康帝查人安排妥当,只待萧扬欢一行人到,就能即刻入住。
到底是天家的公主和王爷,寺中便单独将一片尚算的雅致的院落群单独辟给一行人居住。一路劳顿,萧扬欢只吩咐众人安歇由各自的宫人领着住进院子中。
一顿忙乱之后才算住了下来。
三日后,吉安候前来请见,萧扬欢在琉璃院正房接见他。
吉安侯宁冬荣二十不到,一身紫蓝色暗纹交襟长袍,面容清俊中夹着丝丝冷峻之意,进院之后,目不斜视,微微抱拳,“臣奉旨送公主到清净寺,如今安置妥当,特来拜别!”
萧扬欢换了一身素色衣裙,坐在紫檀木罗汉床上,几子上放着一盏清茶,正氤氲着清淡水汽,模糊了那张逐渐长成的容颜,“不知侯爷此去,留下的将士作何安排?”
吉安侯躬身道,“一千将士,由甘校尉统辖管理,甘校尉负责公主和郡王并诸位的安全事宜。”
“甘校尉?”萧扬欢转头看去,“侯爷既然要回京复命,这位校尉何在?漫说本宫至今不曾见过他高矮胖瘦,莫是连侯爷的吩咐都不听从?”
吉安侯垂首继续道,“清净寺周围须严加看守,甘校尉此刻应当是在布置防御!”
“本宫以为,侯爷所谓的安置妥当,是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包括清净寺上下的防御!”萧扬欢冷声道,“罢了,侯爷事忙,不敢辛劳。且将那位不知所谓的甘校尉一并带走,再从兵部调遣一人来统领这一千护卫!”
吉安侯却是正色道,“这以前将士是从京郊大营调遣,甘校尉若是无故贬黜,只怕军心不稳!”
“侯爷欺我年幼么?甘校尉即领皇命,护卫本宫一行人。前日辛苦劳累,昨日他安顿防护,怎么今日还要安顿么?”
“要么是对本宫视而不见,藐视皇室;要是就是无能,足足一日都不能将一千将士安顿好,如此无用之人,要他何用?出了事情,本宫是指望他还是引颈等死?”萧扬欢怒极厉声呵斥。
见她发怒,吉安侯抱拳口称不敢。
萧扬欢见状,心里自然是明白了几分,当下也不同吉安侯计较,吩咐朱公公道,“去将甘校尉宣来!”
室内寂静,萧扶欢抱着阿平坐在案前看书,时不时的抬头偷瞄二人。
不料,这一等,却是等了半日,直到日暮西斜,朱公公才口喘吁吁的从院外来,弯腰喘息道,“回殿下的话,甘校尉说他军务缠身,不得空面见公主。”
汝安公主萧扬欢,轻轻的“哈!”了一声,将手上的一只海棠纹玉佩丢在罗汉床上,起身到书案前对郑嬷嬷交代,“送客!”
吉安侯蹙眉,郑嬷嬷却不容他多做停留,送将出去。离开琉璃院后,吩咐人去找甘校尉。
而书房内的萧扬欢提笔写了一份折子并书信两份,用了火印封好,传来一人,“务必将折子送到门下省,这两封信,按着信笺上的地址送将出去,早去早回。”
那人将书信折子收好,并未离开,反问道,“甘校尉此人不堪所用,但是公主和郡王并县主的安危却不容轻忽!”
山风阴冷,烛火跳跃,忽明忽暗,萧扬欢心不在焉的想这什么,并未立即答复,片刻后才道,“本宫骤然离京,在众人眼中,都以为皇叔卸磨杀驴。只是甘校尉不是个例,少不得要拿他杀鸡儆猴,也正好让众人都看到本宫也不是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