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规带着边宁见了陈晨。
陈晨戴着手铐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双唇没有几分血色，塌着肩膀，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听到动静陈晨抬眼看过来，在看到边宁时她神色一顿，拧了拧眉然后垂下了双眼继续看着桌面。
边宁和沈辰规在陈晨对面坐下。
“没有话跟我说吗？”边宁扬着一边的眉毛，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陈晨双手动了动，抬头，和平时怯懦完全相反的阴厉视线落在边宁脸上，带了满腔的仇恨说：“我后悔了，在游艇上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边宁冷笑，“在游艇上放火，你那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陈晨瞪着边宁没说话，但是那眼神里面写满了对边宁的恨意。
沈辰规很是不悦，刚要说什么，边宁说：“你恨我有什么意思？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被曝光，真的以为杀了我就逃脱你的法律责任了？”
陈晨看了沈辰规一眼，咬了咬牙，但眼底的恨意也慢慢消了下去。
边宁靠着桌子，神色慵懒，“为什么杀郑文文？”
沈辰规挑眉看着边宁，觉得现在她还有点专业。
“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也没必要跟你说。”陈晨说。
“之前也真是辛苦你了，装的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挺累的吧。”边宁语气带了几分讽刺，陈晨脸色更不好看。
“你说你，画技不错，人也好学，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偏做傻事，最让我看不起的是，你竟然做错了事情不承认，啧啧，连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陈晨啊陈晨，你说你这个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嗯？”
陈晨双唇抿成了一条之前，慢慢移开了视线。
边宁嗤笑一声，“想想对你寄予厚望的妈妈，真该让她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陈晨猛地抬起头看着边宁，愤恨的眼底染上了几分恐慌。
边宁依旧慵懒的神色，“上一次见你妈妈还是半年前，多温柔的人啊，只是没福气了，日后想到你就以泪洗面吧，哦，她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不知道有没有被你打击到。”
陈晨咬着牙，看着边宁，终于败下阵来，埋着头，眼泪砸在了桌子上，“我要见我妈妈。”
边宁敲桌子，“想得美，连实话都没说，谁让你见你妈妈。”
沈辰规张了张嘴想说警方没有权利拒绝嫌疑人家属探望，但是边宁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闭上了嘴。
陈晨低头抹泪，没说话，边宁不耐烦。
“说吧，为什么杀郑文文。”
陈晨咬了咬牙，“我妈妈曾经是郑文文家的帮佣，我跟哥哥有时间的话就去郑家帮妈妈做活，然后认识了李君儿和郑文文，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觉得郑文文对我们很好。”
那件事？
边宁稍微坐直了甚至看着陈晨，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我哥哥学习好，郑文文缠着她爸爸让我哥给他辅导功课，我哥也想赚点钱给补贴家用，然后答应了，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陈晨眼底都是嫌弃，厌恶写着眼底，“郑文文强迫我哥哥喝了酒，然后在她的房间里发生了那种事情，正好被郑文文的爸爸看到，然后我哥哥被打断了腿，妈妈也被赶出了郑家，哥哥受不了不能站起来的事实，一年后自杀了，妈妈也落下了病根。”
“我恨郑文文，当时那种情况，通过法律根本做不了什么，我难道还不能自己替哥哥报仇吗？”陈晨捏着拳头，极力隐忍着情绪。
边宁拧了拧眉，跟沈辰规对视一眼。
“那游艇的事情呢？你从哪里弄到的游艇？”边宁问。
陈晨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继续低着头，边宁看不到她的脸色。
“说话，谁给你提供的游艇？”边宁问的直接。
陈晨抬头看着边宁，“花了点钱，从别人那里买的，因为游艇来历不明，所以没有做登记。”
“谎话张嘴就来，你以为你骗谁呢？我们没查你的银行交易记录吗？你买了什么我们一清二楚，”边宁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给你提供游艇的人教的你开游艇吧。”
陈晨垂头，肩膀僵硬了几分。
沈辰规诧异的看向边宁。
银行交易明细和陈晨没有游艇驾驶证，他没有跟边宁说过，她是怎么知道？
边宁挑眉给了他一个wink。
她当然是瞎说的。
看她古灵精挂的样子，沈辰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陈晨毕竟是她画廊里的员工，她的经济条件她还是了解的，即使是来历不明的游艇陈晨也没那个能力购买，再者，她也不大可能去考一本用不到的驾驶证。
陈晨抬头看着边宁和沈辰规，“人是李君儿杀的，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追究那么深做什么？”
边宁嗤笑，“你什么都没做？”
陈晨抿唇瞪着边宁。
“如果不是你怂恿，李君儿能对郑文文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你的安排，李君儿想得出来杀人计划？如果不是你协助，李君儿能把郑文文转移到你那艘游艇……”
边宁突然想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沈辰规看向她，陈晨眯了眯双眼。
边宁看着陈晨，突然冷笑，“我知道了。”
陈晨看着双眼颤了颤，“你知道什么了？”
“你给李君儿制定了计划，李君儿明明可以在郑文文的游艇上实施，反正李君儿没打算活着，她死后再自杀，反正牵扯不到你身上，但你却偏偏开着另一艘游艇去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