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翼抿了抿唇。
他知道老爷子对他素来是嘴硬心软，和对很多人的冷酷无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爷子在用被褥挡了第一波利箭，便看见一道白影出现在那些人身后。
他也是真真正正知道什么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招式凌厉狠辣，根本没有给对方还击甚至逃走的机会，一剑过去好几个人毙命。
“好！”老爷子忍不住赞了一声。
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培养了一个好徒弟。
在江湖一派，谁不知道他腾无极后继有人，腾云阁一派早就壮大，再不是当年那个只能靠刺杀生存的小门派。
只是等席西洲到了跟前，腾无极脸黑了。
“老爷子？”席西洲唤了一声。
老爷子看着席西洲问了句，“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南风也来了！”席西洲道。
“人呢？去带来给我瞧瞧！”转身进了屋子，让腾翼赶紧进去伺候他穿衣。
都说丑媳妇见公婆，老爷子见儿媳妇也是有些紧张的。
腾翼朝席西洲喊了一声，“少爷！”
赶紧进屋子去。
很快里面传来老爷子责骂声，“笨手笨脚的，让你拿件衣裳都磨磨蹭蹭，要你何用！”
“……”
腾翼没有还嘴。
他太清楚老爷子了，这会子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子。
少爷亲自来接他，还带着南姑娘一起，听说那南姑娘医术不凡。
席西洲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去了门口，马车才停下，南风便下了马车。
闻到血腥气的时候，微微蹙眉。
席西洲上前握住她的手，“已经让人收拾，要不你在马车内坐一会！”
“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呢？”南风摇头。
不就是尸体么，又不是没有见过。她也没有什么忌讳。
“在里面，他比我想象的还急着见你！”
“……”
南风有些意外。
大大方方的跟着席西洲进了茶寮，朝老爷子住的客房走去。
她倒是有些意外，竟有人来刺杀老爷子？杀了老爷子对方能得到什么呢？一个暮暮老去的老人，腾云阁所有决策大权都在席西洲手里，为什么还要刺杀老爷子？
多此一举不是么……
南风没有说话。
茶寮掌柜虽然害怕，但似乎又见惯了这种场面，招呼着人，赶紧把尸体抬走，还有人偷偷朝南风、席西洲这边看。
老爷子换了衣裳，站在屋檐下。
年纪虽大，带着病容，但瞧着还算和蔼。
他在打量南风，南风也在打量他。
“嗯！”老爷子微微颔首。
模样过得去，气度过得去，倒是配得上他家小混蛋。
张嘴想说句狠话，叫她往后安分守己，又想着她都跟席西洲睡一个屋，万一肚子里揣着他宝贝孙子，被吓着小产可怎么办？
妇道人家，羸弱不堪。
“哼！”老爷子哼了一声。
席西洲以为老爷子要发飙，刚要开口。
南风已经上前行礼，“南风见过，师父！”
微微一顿，找到了称呼。
老爷子倒是喜欢这句，席西洲跟了他十来年，都没喊过师父。
早年是老头子，后来是老爷子。
“嗯，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去歇息吧！”老爷子说着，又补了句，“给你的见面礼在马车上，今儿夜深了，等明儿再给你！”
这就完事了？
席西洲、腾翼皆愣住。
以老爷子的性子，不得好生挑刺？
他们倒是没想到，老爷子是怕南风挟天子以令诸侯，万一肚子里揣着一个宝贝疙瘩。
老爷子可不敢拿孙子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