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闻言，便把自己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廖婆婆看着池娇，努力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可想着想着，头却突然开始发痛。
法官见状不对，立刻让法警叫她带下去，顺便叫了暂时休庭，然后请医生过来给她当场做检测。
池娇看着这突然生出的变故，心头也有点乱。
原本一切的证据都是指向是傅明恒的，而她之前的认知也是如此，可这个廖婆婆的出现却好像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细捋一下，也不算复杂，顶多……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从秦姝布局那刻开始，就已经证明了她当年那些事里绝对不是局外人。
而廖婆婆的出现，更是将原本指向傅明恒的矛头，直接调转到指向了她自己。
难道当年爸爸的死，其实是秦姝在背后操纵的？若非如此，她为什么一定要催眠这个廖婆婆，指使这个廖婆婆出来做伪证？
池娇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男人。
傅正骁看起来却很淡定，这种淡定不是与他无关的漠然，倒更像是一种……早就知道如此的笃定。
她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正骁侧头：“什么？”神情有点懵，声音却很温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爸是被冤枉的。”
傅正骁睨了老头子一眼，神情淡淡地：“他算哪门子被冤枉？除了没杀人，哪样不是他干的？”
池娇一怔。所以这意思，她爸爸和爷爷的死，真的不是傅明恒做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去云城那天。”
说起这事傅正骁心里就更加不爽，要不是老头偏偏要挑那天回国，还把三个孩子绑走了威胁他，他当时就跟池娇一起去云城了，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些事情。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熬过来了。
只是当他余光瞥到陆飞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下意识又握住了池娇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张弛发了条消息：“查一下霍晞现在在哪儿。”
陆飞的出现，完全在傅正骁预料之外，因为情报局现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找霍衍，要是没有陆飞帮他掩盖行踪，他非常有可能会暴露。
所以傅正骁担心霍晞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拼着暴露的风险也要跟他抢池娇。
就在池娇和傅正骁各怀心思时，法庭休息室方向传来的一声惊呼，立刻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不……这、这不可能！法官大人，这个鉴定肯定有问题！我怎么可能催眠廖平惠陷害我自己的丈夫！”
池娇和傅正骁神情蓦地一震，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
这是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而且好像对秦姝很不利的样子。
没过多久，法官宣布重新开庭，所有人重新就位，同时庭上还多了两位精神科医生。法官简单介绍了两人的身份之后，就让他们发言宣布结果。
正如傅正骁和池娇刚刚预想那样，结果显示，廖婆婆确实被催眠过！而且其中一位医生通过反催眠的方式，还引导廖婆婆说出了被催眠的时间和地点，跟陆飞刚才说的时间地点分毫不差！
池娇听到这个答案心里还在惊诧，傅正骁却不禁眯起了眼。
在场的人里，除了秦姝跟这个陆飞，可能他是唯一一个清楚知道陆飞是在说谎的人。
他稍作思考，就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个廖平慧肯定是被秦姝催眠过，但秦姝既然敢催眠她，还敢把她带上法庭来作证，而且刚刚法官提出做精神鉴定的时候她也明显不慌，说明秦姝应该对自己的催眠非常有信心。
秦姝认定以她的技术，一般的精神科鉴定，是检测不出来的。
可事实却是，廖平惠不但被检测出被催眠过，甚至说出了不符合事实的，却跟陆飞相吻合的时间地点。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
廖平惠在被秦姝催眠之后到开庭之前这一段时间里，又被人再次催眠过，而且这个人的催眠水平明显高于秦姝。
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两个医生宣布鉴定结果的时候，池娇一直在看秦姝的脸色，不料秦姝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突然也扭头朝她看了过来。
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让池娇心里不觉震了下。
但下一秒秦姝就收回了视线，因为医生发言已经结束，法官在问她对鉴定结果是否认同。
秦姝当然不认。
虽然她至今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她始终认为自己以她的催眠水平，是不可能有医生能鉴定出来，所以她认定是这两个医生有问题。
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又已经过去太多年，很多证据都挺模糊，这样一来这个人证证词的真实性，自然显得更加重要。
所以法官斟酌再三，同意了秦姝的请求。
“那么今天的庭审先到这里，接下来证人廖平惠将交由检察院负责看护，并带其到专业机构进行精神状况监测。下次开庭时间暂定为周三早上九点。”
随着法槌落下，今天的庭审正式结束。
所有人都起身准备离开，傅明恒也在法警的押送下准备回看守所，但是临走前却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池娇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傅正骁：“你要不要去跟他说两句话？”
傅正骁面无表情反问：“说什么？”
“……”
好吧，她忘了，抛开她父母和傅明恒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