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清醒,再讲道理?
张丰年冷笑不已:“呵呵,胡说八道些什么?”
“咦,这是什么?”
某位张家马仔,盯着同伴胸口位置,一脸惊奇。
同伴低头。
看到一个小小的红点儿。
红色光点黯淡微弱,如果不细看,很容易忽略。
第二个红点出现了。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几十个红点儿,如同红蚂蚁一般,悄无声息得在马仔身体上,爬行上升。
最终停留在手肘位置。
四十多名马仔,尽皆愕然。
红点儿,每人都有。
张丰年的额头,渗出冷汗。
愚蠢的手下们!他,见多识广。
自然知道,每一个红点,代表一把狙击枪。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最少有几十把狙击枪,对准他和手下。
这太疯狂了。
“喀拉!”
轻微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子弹上膛。
这一声,如同催命。
张丰年,身体骤然僵硬。
视线惊疑不定,打量四周。
两侧建筑物,立于阴影中。
仿佛猛兽,择人而噬。
枪手在哪里?
根本看不到。
唐森满脸震惊。
男人,怎么可能认不出狙击枪的瞄准线?
一万个疑问冲进心底。
厉锋,孟家的养子。
到底是什么人?
“静姐……”厉锋轻声道,“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啊?”
田恬静心头一紧,下意识照做。
厉锋看着张丰年,淡淡道:“让你先静静心!”
“慢着,我有话说!”
张丰年心里咯噔一下,大声喊道。
一股绝大的恐惧,缠绕着他的心神,他似乎已经看到手下飙血倒毙的画面。
可惜。
晚了!此刻,赵猛高举的右手,猛然落下。
“砰!”
“砰!”
“砰!”
深沉的黑暗中,爆出一朵朵火花。
绚烂美丽。
子弹冲出枪膛的沉闷声响,震碎夜空。
作为回应。
每一朵火花,都会挑起一蓬绽放的血色。
惨叫声起。
断肢飞上天空。
张丰年身体巨震。
右臂肘部一热,然后是无可抵御的剧痛。
血液迸溅。
他的右手,带着一截断臂。
凌空飞起,离体而去。
血液,从断掉的血管中喷涌而出。
惊心动魄。
“呃!”
张丰年低吼一声,左手用力箍住断口位置。
枪声中,夹杂着哀嚎声。
马仔们纷纷扑倒。
就在不久前,嚣张跋扈的一行人。
半只脚踏进了地狱。
每人都失去了半截右臂。
田恬静微微颤抖。
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枪声,陡然停止。
风,吹过。
送来浓郁都血腥味。
令人作呕。
唐森的身体,一片冷冽。
“当啷!”
勺子脱手,掉在地上。
摔成几段。
他面色僵硬,缓缓抬起右拳。
弹出大拇指,面部肌肉抽搐道:“牛……逼!”
眼前,如同一片修罗屠场。
几十名马仔,全部被打断了右手前臂。
地上,血流成河。
空气中,血腥气扑鼻。
嚣张跋扈,青山会也要让三分的张丰年……竟然也被打成残废。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厉锋,负着双手,面容平静得望着天空。
似乎面前屠场,和他毫无关系。
朗朗明月,在中天高挂。
星辰稀疏。
寒冷的空气,直入心脾。
现场,一片死寂。
马仔们紧咬牙关,不敢出声。
生怕再遭横祸。
厉锋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张丰年面前,淡淡开口:“心静了么?”
张丰年艰难坐起,盯着厉锋。
浑身颤抖。
他知道,生死操于厉锋之手。
“静……静了!”
张丰年哆哆嗦嗦开口。
“那……听我讲讲道理?”
厉锋冷笑道。
“您……讲,我……听!”
张丰年亡魂大冒。
堂堂青山地下大佬,现在却如同砧板上的活鱼。
任人宰割。
厉锋抬头,望着浩瀚星空。
缓缓道:“焦成侮辱家姐孟媛,罪不可恕,就地埋了吧!”
什么?
张丰年大惊失色。
焦成更是魂飞魄散。
再看厉锋。
他仰头,望着夜空玉盘,眼中哀伤满溢。
缓缓吟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月是故乡明。
他回来了。
疼爱他的人,却走了。
“静姐,唐森,我们走吧!”
厉锋兴致全无。
徐倩抖开大衣,轻轻披在他肩上。
厉锋转身,缓缓前行。
青色大衣,被风扬起。
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的味道。
张丰年绝望了。
这个年轻人,绝对不超过二十七岁。
怎可能有如此气质?
陡然,脑海掠过一道闪电。
刚才,似乎喊的是“青龙卫”。
厉锋被称为“少主”?
某条模糊的记忆,迅速清晰。
三年前,张丰年费尽心力,挤进了一次行省级别的酒会。
会上有人,言说世家种种传奇。
华夏,共有世家三十二。
四大顶级世家,高居云端,巡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