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有这样的实力,怎么忍住自己不把那些在你面前上跳下窜的猴子,给撕成碎片的冲动。”魔王子阿札德闲话般问着。
“有些事,不做比做更困难。”被问着的某人当然是随口答着。
“教一帮蠢货,你会从中得到成就感吗?”阿札德边问话,边缓步前进。
“假如无知是蠢,那么刚出生的你或我算什么?求知不是错事,分享我在知识道路上求索的心得也不是。教导无知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假如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那就是我求教于他,如此而已。真要说,反过来,知道的人求教于无知的人,这才不正常吧。”
“像你这么说,那么为什么不为我那亲爱的父亲大人效力?也许能让他那贫瘠的实力,多一点点对付我的可能性。虽然说我有种感觉,你加入的话,会让他们从内部自我毁灭。不管是你毁掉他们,还是他们毁掉你。”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阁下的父亲大人是谁。要当说客,至少得让我知道您是代表哪一位吧。而且我连阁下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才第二次见面,就快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这样子,顺序错了吧。”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是神圣格瓦那帝国第不知道几任的皇帝,伟大且无能,年长又倚老卖老的阿尔明?卡札尔尼亚。而我是上面有很多哥哥的第十四王子,阿札德。虽然说死到剩没几个了。”
……“所以说,你是来替你那位伟大的父亲招募人的,还是来抓人的?”林很直接地无视了眼前这一位,对自家皇帝后面的几个形容词。
“哦,你为什么可以确定,我不是来杀人的?为了证明我无法让你轻易猜到心思,我是不是应该选择你没有给出的选项。”阿札德随口问着。却在踩出最后一步之前,慢了一拍。
林也没有空闲回答。在计算中,从眼前这位王子第一次在谈话中发起冲锋的距离,并以他现在的权能能级做加权计算,再一步,就是对面那位动手的极限距离。
只要他能从那个位置发起攻击,这意味着对方的剑速很有可能突破闪现术的发动时间,对自己造成皮肉伤以上的伤害。不过前提是,自己的侦测与闪现术反映的距离没有变化。
参数的更改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基本上看程序设计者的习惯。用变数替代参数,想更改时,直接更改变数的给值,就可以轻松变更整个程序判断的逻辑。都能闲聊那么久了,林当然会抽空调整这跟小命有关的参数。但这也意味着,对方可以更容易逼退、瓦解自己的攻势。
只是魔法师该有魔法师的玩法,近战玩不赢对手的话,那就回归最原始的放风筝、地图炮战术吧。对面的那位对这一步迟疑了一拍,但做好准备的林可没半点顾虑,主动踏了出去!
一步之差,攻守改易。本受气机所诱,伏身前冲的阿札德,在下一个瞬间错步后飞,直接撞开了数学楼的墙面,退出楼外。而楼中明亮的景象霎时变为宛如夜幕之下的星空,在他进攻的路线上群星以白光连结,密密麻麻,绵密犹如光墙般。
白光一闪即逝,留在这处空间中的几堵墙,几张阶梯教室留下的桌椅,全被切成了细碎的碎块,轰然崩塌。而这里头,本该有他。
如今目标逃过一劫,站在楼外夜幕星空的边缘处,与站在楼内墙洞前的林,两相对望。
额前一撮头发变成了俏皮的粉红色,魔王子好奇地环望着这片不在迷地之下的夜空。而在夜幕之下的星辰,也变成一只只眼精,眨呀眨的,望着站在夜幕边缘的麻烦敌人。
这片夜幕无法禁止人进出,也不会那么简单地随着林的移动而改变垄罩范围。总要收回来,才能再重新盖上。然而在这里头,某人即便不是掌控一切的主宰,也是占尽优势,能把自身实力发挥十倍、百倍,乃至于千倍以上。
同样被罩进这片夜幕中的魔法师们,诧异地看着他们所身处的环境。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平面上,所以可以确定,这不是在数学楼中的阶梯教室。那么眼前所见,是幻术吗?
尽管有各种不满与抱怨,但没人说出口,毕竟那个魔法师的目标不是自己。而且另外一层担心,则是……
“这个魔法,该不会就是一次毁掉那半支千人队的魔法吧。呵呵,要我说,你也太客气了。应该等第十军团集结起来,一口气毁掉他们才对。要不就是用你那个突然出现的魔法,跑到营区的正中央,想必在那群无能之人反应过来之前,你就可以布下这个魔法,再把他们宰个精光。省时省事省口粮,我相信你会受到热烈欢迎的,用各种的方式。不过,这个魔法不只这样吧。”
魔王子阿札德说出口的话,也正是无辜被拉进夜幕星空的魔法师们所想的事情。只是他们都仅想到白色破坏光线的威力,所以对于那点点星光感到十分忌惮。但至今也唯有芬和阿札德,能够察觉到了这片星空背后的真正恐怖。
而阿札德所站的位置也并非乱站。是利用手中的匣切伸出夜幕之外,在意识中与因撒都确认过随时可以脱离后,才放心站在这个位置。他有绝对把握,在白色破坏光线打下来之前能退出夜幕外。只是无法确定的是,那样的魔法攻击是否会追出到夜幕之外。
并且从外头会看不见夜幕中的情形,所有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才让阿札德选择站在边缘处,看着这可比神神国的夜幕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