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有？
一股巨大的喜悦直冲头顶。
许一宁掀了被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借以压一压浑身控制不住的激动。
什么都有……就意味着案子的水落石出；意味着重案组立刻可以实施抓捕方案；意味着这案子的上游、下游都能找到。
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赵明初打来的，只说了一句话：许一宁，你立刻到市局来一趟。
这是要她正大光明参与到这个案子。
许一宁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冲进卫生间洗漱，然后随意套了件衣服，就打的去了市局。
到了市局后，所有人都全在，连公安部都派了人来。
许一宁看到这个阵仗，就知道这个案子涉及的上游，不会是小角色。
“还愣着做什么，进会议室啊！”
赵明初伸手拉了许一宁一把，把她按坐在角落的凳子上。
门关上，灯暗，投影上打出一缕光，赵明初大步走到幕布前，清了清嗓子后，开始切入案件……这是一个庞大的国际器官买卖组织，并且早在十五年前渗入了国内。
国内天量的人口成了这些人眼里的肥肉，这个组织不光供应国内的买家，还会通过偷渡，把人运到国外，以便供应国外的买家。
祁连山虽然被腐蚀拉下水，但做为一个头戴国徽的人，他还没有彻底黑了良心。
这七八年，他利用手上的特权，还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一点一点偷偷查着这个组织的脉络，给自己留了条尾巴。
整整一天一夜，许一宁坐在会议室的小角落里，被烟雾熏得嗓子都哑了。
一切都妥当后，最高领导宣布了行动开始。
原本还坐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室，一下子就空了，许一宁没有被分派任务，正有些不知所措时，领导已经走到她面前。
许一宁忙敛了神色，恭敬喊：“首长！”
“一宁同志，博士毕业后有没有想好将来做什么？”
“还没有想好！”
“如果不嫌弃的话，加入我们吧！”
首长正色道：“我们的队伍中，需要你这样心细如发，又高智商，高学历的同志，这个案子你表现得很好，我会亲自向你导师要人的。”
“谢谢首长抬爱！”
“不是抬爱，是请贤！”
首长微笑：“朱老年纪大了，该让他享享清福，这就得你们后浪顶上啊！”
许一宁心神一荡，神色有些激动。
“阳光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会被挡住，照不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我相信你的加入，会多多少少弥补一些，哪怕只有一寸的光芒，也是你存在的价值。”
首长咳嗽一声：“一宁同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一宁点点头。
首长拍拍她的肩，“我听说你以这个案子，在写博士的毕业论文？”
“是的，首长！”
“那就好好的跟在赵队的身边吧！”
首长笑道：“论文写完了，发我看看，顺便来我办公室，和我聊一聊你想去哪个部门！”
“是！”
……接下来的两个月，许一宁忙得晕头转向。
她像一条隐形的尾巴，跟在赵明初的身边，形影不离。
第十天的时候，沈鑫身体恢复归队，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许一宁大部份的时间是沉默的，也不用她做什么，跟着就行了；只有当案子出现一些波折或者困难的时候，她才会走上前一步，分析动态。
顾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许一宁进了市局帮忙，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
只是每天早晚发两条消息：一条早安；一条晚安。
雷打不动。
许一宁只会在晚上回他一个字：安！她并不知道的是，顾湛只有看到这个“安”字，才能睡个安稳觉，哪天她迟发了，或者忘了，这男人便睁着两只眼睛等到天亮。
两个月后，朱寒生醒过来。
巧的是，他醒来的那天，也正好是案子尘埃落定的时候，许一宁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病房里，师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欣慰。
许一宁知道老师心里惦记什么，把案子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朱寒生听完，只说了一句话：正义或者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老师，首长的意思是让我去局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不适合！”
朱寒生的声音很弱：“你是个女孩子，教书更适合你，挂个顾问的名字就行，一宁，有时候我们得为身边的人想想。”
许一宁瞬间就明白朱老的用意。
别说她一个弱女子，便是像沈鑫这样的人，都难免遇着危险，与其冒险，不如回学校教书，培养出更多有刑侦能力者。
更何况，她的身后还站着舅舅和小宇。
“好，我听老师的！”
许一宁听人劝，回到家里便开始写论文。
大量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案子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跟进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奋战了十天，论文出炉。
许一宁亲自校对了两遍，打印出几份，一份给朱寒生，一份给首长，还有一份留着答辩。
这显然是一份十分精彩且具有研究价值的论文，朱寒生看完，二话不说给学校领导打了电话。
三天后，学校正副领导，还有相关的教授对许一宁进行了论文的答辩。
答辩过后的第三天，人事处下了函件，许一宁正式成为有正式编制的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