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黎夫人
只是刚抬起脚步，就听见叶向远在叫我。
我回头。
他和陆逊不知何时从书房走了出来。
两人都是一身黑色西装，一个华贵，一个沉稳，四周已有许多赞叹声。
我笑着等叶向远走近。
陆逊则走到顾长瑜身边。
接着叶向远牵住我的手，也走过去。
许多人都在注目。
我恍惚地想，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这么盛大的宴会。
之前几次，要么只请了叶向远这边的朋友，要么就是黎家的亲信。
就连我和叶向远那场未完成的婚宴，也没有这么隆重。
等我和叶向远走到他们身侧，顾长瑜挽住我的胳膊，笑着道：“我带时宜去认认人，你们去忙吧。”
陆逊道：“小心点。”
顾长瑜笑眯眯地嗯一声：“这是在咱们家里，不怕。”
看来是要对黎雨烟出手了。
我不禁朝叶向远看去。
他朝我微微颔首。
我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跟着顾长瑜走了。
她边走边压低声音道：“不用怕，当他们是你的学生就成。”
我不由笑起来，没想到她还能开这样的玩笑。
她又道：“我先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说着便已经走到那群世家小姐中间，让我们互相认识。
或许是因为跟顾长瑜交好的缘故，这些女孩子都是满脸的笑，反正都挺客气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顾长瑜带我朝黎雨烟走去。
她指着黎雨烟身边的妇人，道：“这是黎夫人。”又向黎夫人介绍我，“这是叶二少的妻子。”
我早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黎雨烟的妈，之前顾长宁就说过了。
如今走近她，更觉得她气场十足，还带着一股隐隐的威压。
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我估计会被得腿软。
我笑着道：“久仰大名。”
伸手不打笑脸人，黎夫人也是言笑晏晏。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我，莞尔一笑：“好一个美人。”
黎雨烟抱住她的胳膊娇笑：“妈，都说她像我，你快看看，我们像不像。”
黎夫人拍拍她的手，装作仔细观察，从我的脸上一寸寸扫过：“是有些像，不过丁小姐看起来更年轻。”
这话听着没有任何不妥，但我和她面对着面，便知道她在敷衍，或者说她其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她虽是笑着，眼神却像一把刀子，在我脸上凌迟。
我没做声。
作为黎家的当家夫人，她对我有敌意是正常的，更何况我和她女儿还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只是我没打算现在就和她对上，顾长宁早提醒过，她不简单。
黎雨烟撒娇道：“妈，你这是嫌我老吗？”
我默默地看着。
倒是想不到，黎雨烟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像个吃醋的小女孩，在自己妈妈跟前争宠。
黎夫人呵呵地笑，面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你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丁小姐学习。”
这句话就意味深长了。
还没等我品味，黎雨烟已经掩嘴笑道：“我确实得学学她勾引男人的本事。”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黎夫人能云淡风轻地夸我，原来是下套让黎雨烟挤兑我呢。
事实上，叶向远找上我，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和情爱无关。
是因为黎雨烟不知道内情，所以一直把我当成死敌。
这样一想，我和她，也说不上谁更可悲。
我依旧沉默着。
黎雨烟眼角一挑：“当然，有些本事可能是天赋，我学也学不来，比如说……她床上功夫好。”
我有点无语。
这种话早就有人当着我面说过，她也不换点新鲜的词。
黎夫人轻声呵斥道：“雨烟，不要说得这样难听，丁小姐看着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黎雨烟轻飘飘地接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看着单纯，私底下说不定多放荡呢……”
“胡说八道！你的教养呢？你可是黎家的大小姐，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以后不许再这么粗鄙无理！”黎夫人不悦地打断她。
我听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只觉得很有意思。
黎夫人的话完全是把软刀子，她在讽刺我的出身。
这指桑骂槐的技能，跟滕君有得一比。
听说滕君跟她很要好，难道她们私下里还互相交流过这种本事？
我慢悠悠地想着，当然也没放松警惕。
黎夫人可比黎雨烟难对付得多，如果她有意针对我，我肯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时候顾长瑜挽住我的手，道：“抱歉，我们还要去招待宾客，今天多谢黎夫人和黎小姐赏光，祝两位玩得开心。”
黎夫人笑着点头，并没有进一步刁难的意思。
只有黎雨烟，眼里露出愤懑和可惜神色。
直到走远，顾长瑜才低声对我道：“黎雨烟她妈很厉害。她跟她丈夫是联姻，而黎家现在大部分的权力其实在她手里。这也是为什么她丈夫在外面生了好几个私生子，却不敢带回黎家的缘故。因为黎家的很多事都是她在出谋划策，她丈夫想要爬到最上面的位置，还需要她支持。”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虽然看着和善，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也只有上位者，才有她那种举重若轻的气势。
难怪顾长宁之前会提醒我，她很不简单。
我又想到当初叶向远是利用她儿子威胁黎家……黎家立刻就跟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