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闯进耳朵的,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
“若是人人都同你们这般整日写那些登不上外面的东西,那先贤,圣人留下的就都不学了?
你们这叫忘古!”
“何人说过古的东西都是好的?我们写的东西只是你不喜欢,并不能说他就是不入流的文章。
你大可以去城中问问,百姓更喜看的是我们写的这些,还是你们满嘴拗口的古文规矩?”
祁兴和扭头看看宋子稷,这家伙果然被吓了一跳,正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自己。
他拍拍宋子稷,安慰道:“别紧张,这都是常态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习惯了就好了。不知道你在北疆的时候有没有听说京中的文章争辩?”
宋子稷点点头:“喝酒的时候听他们消息灵通的说过。
但是一直也没有具体了解过是怎么个回事,更是没有见过。”
祁兴和努努嘴:“喏,你现在见到了。”
“吵了这么久还能吵下去呢?”
“那可不,一边一个观点翻来覆去吵个几天,吵得累了就歇两天,等到想到新的点来佐证观点就去找对方接着吵。”
祁兴和耸耸肩,拉着他朝一旁的侧院走:“没事,我们几个待的地方目前还算是和平。”
“哎哟,几年没回来,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地盘了?”
“国子监新收了不少学生,书院也跟着收了不少。
原本的几间屋子都坐满了,就新建了一间院子给我们几个了。”
祁兴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不过宋子稷已经猜到这间小院的来历。
他勾住祁兴和的肩,揶揄道:“要不说祁家三公子出手阔气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可不是我出的钱。”
“那是谁出的?大家伙儿一起的吗?”
祁兴和摇摇头:“要不然你再猜猜?”
“这个我上哪儿猜去?总不会是院长那老头子吧。”宋子稷说罢看着祁兴和似笑非笑的嘴角,一下子有些不可置信:“还真是他?”
祁兴和耸耸肩,证实了宋子稷的猜测。
“他这个铁公鸡怎么舍得拔毛了?”宋子稷依然处在对院长过往的认知的惊讶之中。
“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人总是会变的嘛。”
和外面的吵闹相比,小院里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寂静无声。祁兴和领着宋子稷走进去,在院内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翻书的青年。
“成朴,歇会儿再读书,你看我带谁来了。”祁兴和轻声唤道。
青年闻声回头,看清楚来人赶忙放下手中书,起身走近到他们俩人身边,躬身行礼:“学生邱成朴见过齐王殿下。”
“哎,不必多礼。”宋子稷赶忙扶住青年,让他免礼。
见到邱成朴,宋子稷也很是惊喜。若是论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那肯定是祁兴和同邱成朴更久一点,但是宋子稷是最先与邱成朴相识的。
邱成朴,字成朴,单名一个元。
宋子稷初见他的时候,这小子正捧着本书坐在田垄上边舔手指头边翻书页。一看他那个样子,估摸着就是田间的活计做了一半,躲在田垄上偷懒呢。
宋子稷他们行军至此,就在这里驻扎,歇息一阵子。这些天来,他时常看见这小子从田里回村子的时候,手中总是捧着本书。
他的模样让宋子稷不禁想起来幼时的祁兴和。祁三公子小时候也总是捧着书,搬了一张小凳,坐在一旁边看书边陪着他练武。
那日正好无事,出于好奇以及对好友的想念,宋子稷主动走到邱元身边问道:“准备科考?”
突然被人搭话,邱元愣了愣,摇摇头:“随便看看。”
“没想过试试?”宋子稷又问道。
邱元长叹口气,扭头冲身后的田地努努嘴:“还有这么多活计没做完呢。况且,读书科考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去想的?”
说罢,邱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冲宋子稷问道:“军爷,不知您从小是读书还是习武的?”
宋子稷笑道:“我倒是想读书,但是实在是没有这个脑子。我爹就给我寻了个师父习武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还能保家卫国。”
不料,自己的话刚说出口,就瞥见邱元皱着眉头放下书,也不回话,看着就好像是思索着什么亘古难题一般。
“怎么了?”宋子稷回想着自己所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出格,会惹得旁人不快的地方。
“军爷,您刚刚所说,习武至少还能保家卫国?”邱元想了片刻,问道。
“对啊。”宋子稷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读书呢?”邱元追问。
“读书...读书...也能啊,但是体现得方面不同吧。要是单从保家卫国着四个字来说,那还是习武体现得更为直观一点吧。
文官多数还是居于庙堂之上,武官则多数处在边疆吧。”
宋子稷没想到他会想这些问题,愣了愣的同时也对这小子更感兴趣了。
因为他记得曾经祁兴和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宋昭云,你说读书有何用?”
“啊?”宋子稷挠挠脑袋,认真地看向祁兴和,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了什么风,看了哪本书中的哪一篇章,看得陷在里面了。
“你知道我的,最不喜欢读书了,你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倒哪儿能想得明白?”
但是祁兴和并没有搭理他,还自顾自地又问道:“那你说,在边疆打仗的时候,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