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纳兰湘和袁勇离开，大皇子府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百姓们远远对纳兰凌羽送上了充满敬意的眼神，然后便渐渐散开了。
纳兰长风受了伤，忍不住咳了两声，嘴里再次涌出血来，道：“羽儿，朕已想通了许多事，这么多年，是朕受人蒙蔽，对不起你与钰儿。”
纳兰长风眼中含着一片复杂和愧疚。
“朕从前没有与你提起过，朕……其实来自扶海之地的纳兰家族，扶海之地有四大古家族，纳兰家族只是其中之一，朕在族中排行老大，纳兰项明是排行第二，他还有一个妹妹，朕与他们并不是一母所出，当初朕离开家族，一方面也是被他们所迫，朕都已经离开这么多年，没想到朕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反而打起了你的主意！”
他语气之中满是愠色，道：“你放心，这次，只要有朕在，朕便是拼死，也不会让纳兰家胁迫你的！”
纳不清的怒意，终于把藏了这么多年秘密说出来，身上的负担瞬间减轻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说完了这些，他也不指望纳兰凌羽能马上原谅他什么，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地一步步走下了大皇子府的台阶。
他宽厚的脊背，这一刻仿佛都佝偻了许多，显得孤寂而萧瑟。
纳兰凌羽深邃的凤眸里暗光一逝，忽然开口：“母后的死，夜氏的死，你的确该用一辈子来偿还。”
纳兰长风的背影突然一僵。
“此是其一，你护着玄慕的事，却是其二，我记下了。”
纳兰凌羽语气平淡，而顾云初却知道，他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极大的退步。
而纳兰长风却眼眶的微热，他猛然转身，看着纳兰凌羽，嘴唇略微有些颤抖道：“羽儿……你……这是愿意原谅为父了吗？”
纳兰凌羽静静地看着他，既不说是，也不否认。
还是玄慕跳出来咧嘴道：“陛下不用怀疑，我们殿下……”“谁叫你多嘴？”
纳兰凌羽淡淡横了他一眼。
玄慕搔了搔头，连忙脸色一正，连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静静站在一旁。
纳兰长风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张嘴就是一口血喷出，身子重重仰头倒下！“不好！”
玄慕一惊，连忙身形一动，动作快如闪电，瞬间便出现在纳兰长风身前接住了他。
纳兰长风浑身虚弱，呼吸急促，又是一阵猛咳，嘴角马上又有血沫涌出来。
顾云初上去一探他的脉象，眸子一凝，道：“他是毒发了，加上刚才受伤，一下子加重了伤情，能撑到现在也是实属不易。”
纳兰长风听到她所说，就知道她说的是萧皇后当初给他下了毒的事。
可笑他当错把鱼目当明珠，瞎了眼，才会一味相信萧曼那个女人，如今遭遇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纳兰长风，许道：“朕的身子朕早就已经知道，尤御医已经为朕诊过脉，朕只怕是……挨不了多久了，也好，如此也能早点见到钰儿，以求她能原谅朕。”
说着，他闭着眼睛，嘴角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