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
他这一声巨吼犹如西北荒漠里引爆的核弹,震动了整个世界!
礼堂里的人们如马蜂窝炸裂,完全不顾往日形象,嘶叫着、践踏着、翻滚着、争先恐后向两扇门疯狂逃亡。
桌椅被踢得叮当响,尖叫声充盈着所有人的耳膜!
人都是怕死的,因为没落到头上,每个人可以体面地笑看别人生死,当死亡真的突然降临时,所有的矜持、修养、官威全部荡然无存,撕去了伪装,大多数人不过和待宰的猪猡一般贪生怕死。
混乱来得如此突兀,让场内外近千人闻风丧胆!
谁也没想到这里会被人安放炸弹,这是学校啊,恐怖主义怎么会深入这方净土?
没有预案,没有准备,只剩混乱。
谷重器振臂高呼:“不要慌乱,镇静,镇静!大家有序撤离!”
他的声音在潮水般的洪流中和破败的纸窗没什么两样,少数几个舍己为人的教授、学生也挡不住那些失心疯的野牛。
无情的踩踏,撕心的哭喊,混乱的脚步,一时间与礼堂里欢快的暖场曲“好日子”形成了可笑的反差!
王欣雨没有动,柳芳菲没有动,叶丹妮也没有动。
站在主席台下的陈希琳和严笑笑苦苦劝说人们不要慌,不要乱,却被凶猛的人流挤出了礼堂。
生死一线,暴露的是人性,折射的是人心。
“让领导先走!”有几名官员组成人墙,护住市教育局张局长等人,乱中更显无耻与龌龊。
1分28秒!
林天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管其他,脖子里的汗水蛰得他又痒又痛,两眼几乎要炸裂,怎么搞?这么多线,拔哪一根!
这种定时炸弹的威力极难估算,填充物决定它的爆炸效果,例如1公斤普通炸药与黑索金爆炸当量完全不可比,前者只能炸毁一面墙,后者能毁灭一幢楼!
礼堂附近这么多人,一旦爆炸,后果无法想象。
红黄蓝绿,到底该拔哪一根?
林天颤抖着手指,汗水迷了眼睛,无从分辨哪一根连接着控制中枢。
“快走啊!”叶丹妮冲上主席台,嘶声大吼:“你想大家陪着你一起炸死吗?”
“闭嘴!”异口同声的暴喝,来自两个方向。
一个是桌子底下的林天,一个是柳芳菲。
叶丹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愤怒地盯着这两个身影,狠狠跺脚。
王欣雨若有所思的目光瞥了瞥身边的柳芳菲,作为过来人,她深深明白,只有百分百的信任,女人才会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另一个男人,这是金钱、钻石、跑车都达不到的,胜过深爱一个人。
柳芳菲是这样,自己何尝又不是?只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残花败柳,只能将那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一声幽幽叹息,王欣雨惆怅的眼神挪到了那些混乱不堪的人群中,万千丑态尽收眼底时,她笑了。
就算没有资格说爱,能陪着他一起死,一起生,也是幸福的吧。
然而
“你们都出去!”柳芳菲的声音饱含威严,此刻,她仍然是总裁,说一不二,甚至带了些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
谷重器张着口,摇了摇头,他不走,他是校长,哪怕只要有一人还在礼堂没有撤出去,他也不会抢着逃命。
“妹妹,我陪你。”王欣雨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握紧了柳芳菲的手,两个女人肌肤相触的时候,都是一片冰凉。
“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出去!”叶丹妮一屁股坐在了主席台上,很没有淑女形象。
王欣雨呆呆地望着她,唇角渐渐露出苦笑,眼神里哀怨百生,女人的心,只有女人能读得懂,优秀的男人,他们身边绝不会缺少优秀的女人。小混蛋,你的情债真是不少啊!
59秒!
咔嚓!林天不再犹豫纠结哪根是引爆线,一拳劈开了长长的主席台桌子!
右腿抬起,一记猛烈劈挂!咔嚓!
桌子断开,整整一大块木板被他抱在怀里,下面翻过来就是定时炸弹。
“小林,你干什么?”王欣雨惊骇失声。
“来不及了!”林天回头向她们笑着,目光定格在柳芳菲那绝美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柔情,一往情深,天荒地老,仿佛永远也看不够,带着深深的眷恋,他毅然扭头抱着木板,冲向礼堂窗户!
嘭抱着木板,他穿碎了玻璃,无数的碎片尽数挥洒,在灿烂的阳光下折射出死亡的瑰丽。
“不!”
柳芳菲倾尽所有力气喊出来,挣脱王欣雨的手,踢掉了高跟鞋,向那扇玻璃窗发疯似的扑过去!
她读懂了林天那一刹的眼神,那一秒就是诀别,他要用血肉之躯,用生命,扛下这枚炸弹!
宁可自己死,也不愿心爱的女人受一点伤。
痛!撕裂般的心痛与绝望无情摧残着柳芳菲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爱的那么深沉,那么彻骨,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混蛋啊!为了别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柳芳菲一无反顾扑向了窗户,玻璃渣划破了她的脚,撕裂了丝袜,深深刺入肉里,也浑然不觉。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总裁,不是大家闺秀,商界女王,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很普通的女人。
“快拉住她!”王欣雨凄厉地喊着,她也明白了,看懂了,除了心痛,还有深深的羡慕。
她不能像柳芳菲那样,勇敢地追上去,只能独自吞咽悲苦,假如可以选择,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