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与想象中的奢华格调不同，城主府给陈牧的感觉更多的是素雅与清冷。
侍女端上茶后，陈牧便和沐瑶在大厅内等候。
两人沉默无言。
从这一路走来，沐瑶精致的小脸便一直泛着好看的红晕，时不时偷看陈牧，眼神复杂。
对此陈牧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表示。
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至于沐瑶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这个明显已经有答案的问题，恐怕会成为众人心照不宣的未解之谜。
“陈牧，你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小丫头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询问。
陈牧端起茶杯，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淡淡道：“我听闻城主大人喜好眷养男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嘘——”
听到陈牧言语，沐瑶俏脸一变，忙将细嫩的手指放在唇瓣，“你要死啦，别在这里胡说！”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身子。
陈牧只觉芳香入鼻，垂下的眼帘不经意间看到对方挤开的衣领，下意识挪开目光。
“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切莫胡乱在外宣传，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少女压低声音。“不过据我们神司衙所知，都是假的，是她前夫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为了诋毁城主大人。”
假的？
陈牧舒了口气，内心却莫名有些庆幸和失落。
庆幸是因为自己不会被对方给瞧上，至于为什么失落，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
“瑶瑶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一道温润的女人声音忽然传来，如涓涓溪水，格外让人舒心。
陈牧扭头望去。
对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身段苗条，一头长发挽起成流苏高髻，绫罗里外裹得严实。
只余一眼，风韵非同一般。
而更多流露出的却是一种娴静端庄的气质，年轻时必然是个大家闺秀。
这也让陈牧更为相信刚才沐瑶的话语。
“城主大人。”
沐瑶起身行礼。
“这丫头，跟杜姨还客气什么。”
杜禅玉走上前抓住沐瑶的玉手，态度热忱，嗔道，“也好久没来杜姨这里玩了，再过些年怕是都不认识了。”
“城主大——”
“还这么生分？”
杜禅玉打断对方，面露不喜。
沐瑶犹豫了一下，叫唤了一声‘杜姨’，对方才眉开眼笑，轻抚着少女秀发：“瑶瑶真是越来越好看了，难怪被称为落凤城唯一的明珠，有没有良婿？”
沐瑶小脸微红：“还没有。”
“不急，这男人啊，一定要挑好，要不然就是误了终身啊，杜姨就是最好的例子。”
女人诚心说道，眉宇间带着几分落寞。
她美眸一转，这才落在陈牧身上，异彩涟涟：“这位公子是……”
“他叫陈牧。”
沐瑶连忙介绍道。“是神秀门的掌门。”
神秀门？
兴许是没听过这个门派，杜禅玉表情有些疑惑，不过随即便笑道：“年纪轻轻便是一派掌门，果然是青年才俊，”
“城主大人过奖了。”
陈牧拱手。
杜禅玉打量着陈牧，水汪汪的杏眸中闪烁着一丝捉狭。
“郎才女貌啊，我记得瑶瑶可是从来不主动带男人去别人家做客的，看来这丫头动情了。”
“杜姨……”
被戳中心思的沐瑶通红着脸颊，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好，好，杜姨不说了。”
杜禅玉一边笑着，一边示意门口的侍女退下，随口问道：“瑶瑶，你爹爹怎么舍得让你这个百灵鸟儿出来了？”
沐瑶嘟起红润的小嘴：“他让我陪一个叫黄公子的人出来，结果那人半路跑了。”
“黄公子？”
杜禅玉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哪家的黄公子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我也不知道。”
沐瑶摇了摇螓首。
杜禅玉不再追问，又随口问了一下家里的琐事，更多的则是环绕着沐瑶的婚姻大事。
闹得小丫头频频羞红。
陈牧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如一个透明人。
茶水都添了好几杯。
直到两人聊了许久，杜禅玉才询问起了正事。
“你这丫头难得来一次，肯定是有事吧。说吧，究竟是什么事，应该与这位陈公子有关。”
“杜姨，其实是这样的……”
沐瑶将陈牧与神秀门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不好意思道，“所以我就想杜姨能不能帮个忙，把还款的期限稍微延长一些。”
听完沐瑶的讲述，杜禅玉妙目看向陈牧。
“陈公子倒也是有担当之人，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坚守本心，实属难得，天底下也难找出几个来。”
听到对陈牧的夸赞，沐瑶唇角微翘，似乎比陈牧本人还要开心。
而陈牧也是谦虚一番。
杜禅玉思忖片刻，抿嘴笑道：“其实啊，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我那弟弟太过纨绔，身后总是有一堆烂摊子。”
女人话意宽松，不禁让陈牧和沐瑶升起几分期望。
看样子有回转的余地。
可下一秒，杜禅玉却深深叹了口气：
“但是那臭小子最近心情不好，喜欢的一个女人跟别人私奔了，谁都不敢触他的霉头，就连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敢过分言语苛刻。”
“杜姨你的意思是……”
事觉有疑，沐瑶芳心不禁一沉，却还残余一丝期望。
杜禅玉突然一笑，露出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