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当晚,果真如原身一般发起高热来。
这一次晚间是冯贞娘在房里守着,发现不对之后,第一时间便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即便如此,也花费了一晚上的功夫,邵瑜才能退烧成功。
等到邵瑜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一醒来便觉得饥肠辘辘,不远处的冯贞娘也第一时间过来询问,等了片刻,便有下人送了炖的温软的肉粥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遣散妾侍的缘故,冯贞娘今日待他格外的体贴,动作也细致温柔,生怕他有一点不妥当。
“上午有人来过吗?”邵瑜问道。
“上午母亲陪着父亲来了一遭,见你还睡着,母亲还急得掉了眼泪。”冯贞娘说道。
邵瑜点点头,苏夫人惯常会装模作样,这个样子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还有其他人来吗?”邵瑜问道。
冯贞娘摇了摇头,然后试探着问道:“相公是希望谁来?”
“弟弟妹妹,一次都没有来吗?”邵瑜面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冯贞娘微微一愣,暗道相公虽然对母亲失望了,但看起来似乎还很是看重弟弟妹妹。
“弟弟如今忙于学业,妹妹似乎在相看人家。”冯贞娘说完,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这话我原不该说,但藏在心中,却觉得不吐不快。”
“但说无妨。”邵瑜说道。
冯贞娘点点头,轻声说道:“大妹妹本就和陈家定了亲事,如今母亲又帮她相看人家,似乎有些不妥当。”
冯贞娘与邵瑜,也是指腹为婚,待两人到了要成婚的年纪,冯家顾忌邵瑜的名声,原本不愿意应下这门婚事,反倒是冯贞娘自己为了家族的信义站了出来。
冯贞娘自己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如今见到婆家妹妹似有毁约的打算,心下便不禁有些嘀咕。
只不过那陈家如今败落,陈家公子虽然考中秀才,但这样的门庭,和邵家这样的公候人家,显然并不对等。
“此事你不必多管,且由着她去吧。”邵瑜说道,原剧情中,侯府想要陈家主动悔婚,但陈家的长辈很是不情愿。
两家的婚事就这样卡住了,最后是原身出手解决的。
原身经不住妹妹一再央求,竟然找了人打了那陈家公子一顿,直接害的这人错过了科举考试,闹出这样的事情,婚事虽然退掉了,但两家却结了仇,陈家更是对原身恨之入骨。
那陈家公子虽然错过了一次科考,但他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在三年后的科举考试中拿下解元,又在来年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一路高升,成为了宰相,让陈家再度兴旺起来。
此消彼长,陈家兴旺,那曾经得罪过他们的邵家,自然备受打压,说来也实在可笑,苏夫人费尽心机,才让自己的儿子坐上世子之位,最后邵家却因为陈家的打压而被夺爵,苏夫人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如今邵瑜当然不打算替妹妹邵如玉出这个头,他也不担心苏夫人一家会得到这样得力的女婿,毕竟苏夫人向来捧高踩低,定然是瞧不上那陈家公子,就算没有自己,她们母女也会想旁的办法来推掉这门亲事。
似是说什么就来着,邵瑜刚说完妹妹,便有下人来通报,大小姐来了。
邵如玉今年十五岁,生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此时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哥哥,立时眼泪便掉了下来。
“哥哥怎么又跟旁人打架了?”邵如玉眼神中满是担忧。
“无事,只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邵瑜笑着安慰道,俨然像是一个最疼爱妹妹的兄长一般。
邵如玉闻言,又凑过来陪着邵瑜软软的说了几句话。
少女娇俏明媚,目光看向兄长时,眼神满是亲近信赖。
“我这段时间,成日被母亲带着参加宴会,那些宴会个顶个的无聊烦闷,偏偏还逃不脱。”邵如玉抱怨着诉苦。
“母亲带你参加宴会,多半是带你认认人,以后那陈家公子如果科举入仕了,你不也是要交际应酬的吗,这就当做是提前熟悉了。”邵瑜笑着说道。
听到“陈家公子”四个字,邵如玉面容微微一凝,紧接着便说道:“听闻那陈家二老素来严苛,陈家如今都这般穷困了,陈家公子身旁还跟着红袖添香的如花美眷,这般人家,我实在是害怕。”
如果换了原身在这里,多半就要说退了这门婚事,甚至可能再被暗示几句,他就要冲到陈家面前去打人了。
如今换了邵瑜,他在邵如玉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开口说道:“咱们侯府是重信守诺之家,陈家虽然穷困,但这事也不难解决,当时候让母亲给妹妹添上厚厚的陪嫁便可。”
“至于妹妹担忧的红袖添香,等哥哥伤好了,就替你去警告一番,相信只要他陈家愿意结这门亲事,就不会将这样的丑事闹到明面上。”
听了邵瑜这样说,邵如玉立时心下大急,这“红袖添香”本就是自己随口污蔑,她厌恶这门亲事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努力打听陈家的情况,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陈家穷困,是个连吃肉都要犹豫再三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邵如玉只觉得自己是侯府千金,自幼锦衣玉食,凭什么要下嫁?难道就因为当年长辈们口头定下的几句承诺吗?
邵如玉一想到如果自己嫁给陈琛,日子便要一落千丈,不仅如此,她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往日的小姐妹们得嫁高门,这样的情景她只是想一下就觉得十分难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