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别开眼，不忍心看这个场面。
这场面，像极了临终前的遗言。
这里的人，谁也不愿意面对。
就在众人都觉得老人家要感慨喜悦于与外孙们相认时，却没想到老人家，嘴里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很轻，却很清晰。
“对不起……”
云棠和顾小尔猛地一怔，对不起？
外婆在跟他们说对不起？
为什么？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两个，对不起……原谅外婆，原谅我……”
老人家断断续续的说着，虽然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晰。
沈明涵和寒洛黎诧异的同时，不免更加疑惑，老人家的这句“对不起”从何而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导致女儿离家出走这么多年？
导致她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顾小尔拼命的摇着头，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在挣扎喘息的生命尽头，跟他们说着道歉，他们怎么会介意那些过往？
“外婆，你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管什么事，小尔都不怪您，小尔不怪，哥哥也不怪，我们认了您，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着说着，顾小尔还假装高兴的笑了一下。
可是，眼泪怎么会越笑越多？
沈老夫人摇摇头，“不，外婆错了……你们的妈妈……肯定还在怪我，不然……不然这么多年，整整二十八年，都没再跟我联系过……”
妈妈……
顾小尔皱着眉，征求性的看着云棠，哥哥应该已经知道妈妈过世的事情了吧，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外婆。
云棠看了看她，随即看向老人家，回应道：“外婆，我们的妈妈，在小尔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所以我们一直不曾知道跟您的关系，也不曾来认您。”
“什么？！”沈老夫人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一双眸子瞬间染上无限的哀伤，黯然一片，眼泪跟着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那双抓着他们的手，无力，颓然，收缩。
顾小尔反手抓住老人家的手：“外婆，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怪过您。我小时候还经常听到她教育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最可靠的依赖，她告诉我要珍惜和所有亲人的缘分。您听，她一点都不怪您！她很想您的！”
沈老夫人摇摇头，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女儿……我……可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完整的语气来描述整件事：“当年秦家内乱，你们的妈妈曾经向我求救，可是那时候我却没有及时看到她的信息，导致后来棠儿被追杀，小尔还在肚子里，就饱受颠沛之苦……”
缓慢而清晰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到众人耳里，当云棠听到这些时候，呼吸瞬间一紧。
被追杀这件事，从来都是他的噩梦。
原来那个时候，母亲真的跟沈家联系过，这也是他查到的有限信息中的很重要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