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峰不算高。
程寰和苟哔没用多少时间便到了山腰的住处。
果然如苟哔所说，程寰到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收拾妥当。
最大那间房亮着灯，苟哔说：“晏兄就住的那里。”
“挺好的。”程寰点点头，她环顾一圈后，看见晏几道左侧的一个小别院似乎没人入住，便抬起下巴冲那处一扬：“那里没人住？”
苟哔看了看，猜测道：“这应当是给你留的。”
程寰本来还在打晏几道住处的主意，听苟哔的话，她转了念头，追问道：“给我？”
“你可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苟哔有些羡慕：“我们这群人里，就你修为最高了。”
程寰笑了笑，大概也猜出来这些人的心思。
苟哔抱着道宗弟子送程寰的东西朝那小别院拐去：“这地方比我住的大不少，以后我可要经常来串门了，你——哎哟！”
身前忽然蹿出来一个人影，苟哔猝不及防，重重地撞了上去，东西掉在地上。
他忙弯腰下去捡，但捡到最后的时候，苟哔看见一只脚踩在了一瓶丹药之上。
他抬头一看，正巧对上一张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脸。
苟哔是认识这个人的。
此人叫雷锡庄，和道宗也算有些渊源，据他自己说，他们家有两兄弟都在道宗，大哥雷锡剋还差点成为方渐青的内门弟子。
加上他自己如今也有灵动期晚期的修为，在这行人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除了对晏几道稍微态度温和一些，对其他人都不怎么客气。
苟哔看不惯他目中无人的样子，但也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深吸一口气，苟哔出声道：“雷兄，麻烦抬抬脚。你踩到我东西了。”
雷锡庄低头盯着他。
或许是眉目间总有些阴狠的缘故，雷锡庄看起来要比他实际年纪大一些。
“你撞了我，好像还没有道歉吧。”雷锡庄拖长了声音说道。
“对不起……”苟哔抿着唇，再次说道：“我方才走得急，没有见到雷兄你，是我的错。你可以把脚挪一下吗？”
雷锡庄半垂着眼皮，没有动。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阴骛。
其他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雷兄……”苟哔咬牙。
雷锡庄这才不紧不慢地移开自己的脚，不等苟哔去捡那瓶丹药，雷锡庄打了个响指，那瓶丹药已经被他的灵气所控制着，飞到他手中。
苟哔脸颊瞬间绷紧。
“既然撞了我，这东西就算你的歉意吧。”雷锡庄冷哼一声，拿着丹药就朝小别院走去。
苟哔看他走的方向，忙追了两步：“雷兄你——”
“怎么？”雷锡庄回身。
“这里是魏兄先看见的。”苟哔说。
“魏兄？”雷锡庄漫不经心地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咀嚼一番后，才半掀起眼皮，冷嘲热讽地开口道：“就是那个三十岁了才入道宗门下的杂灵根魏逞逞？”
雷锡庄说话的时候，程寰就站在苟哔身后数十丈远的地方。
也不知雷锡庄是真的没注意到这个一直没吭声的人，还是他故意忽视了。
苟哔眉头轻蹙：“雷兄，魏兄虽然年龄较大，不过她已经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你说话……不可无礼。”
“呵。”雷锡庄冷笑一声，看得出来，他压根没把苟哔的话放在心上：“三十岁的金丹中期也配出现在我面前？苟哔，你天赋不行，三十岁能不能有金丹中期还未可知，不过我可不一样，若我三十岁，就不是金丹中期这么简单。”
苟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雷锡庄说得没错，他如今能有灵动晚期的修为，恐怕不出一年，就能进入灵动期大圆满，甚至是金丹期。
按天赋来看，这里能赢过他的似乎也只有晏几道一人。
果然，雷锡庄说完之后，又忽然勾起唇，看向苟哔的右后方：“晏兄，你觉得呢？”
晏几道正站在自己的住处前，面无表情地盯着这边，也不知看了多久的戏。
“我从不把希望放在以后。”晏几道说。
雷锡庄碰了个壁也不生气。
在他看来，晏几道有足够的资本在他面前耍横。
这是他能够接受的。
不过那个叫魏逞逞的家伙嘛……
雷锡庄瞥向苟哔怀里的东西：“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别被眼前的小恩小惠迷惑。已经这么蠢了，再跟着一个更蠢的人，只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出头——”
“砰！”
雷锡庄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额头上，被飞来的一块玉简砸得通红。
苟哔下意识地回头，看见程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后。
她还抱着一堆东西，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令人心生好感的笑意：“雷兄，劳烦一下，把我的玉简还给我。”
程寰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甚至有人因为太好奇，被从窗户后面挤出来，尴尬地杵在场中。
雷锡庄拿着玉简没有反应，他眯起眼，看向程寰的视线里满是危险之意：“你别告诉我，这只是手滑。”
“当然不是。”程寰格外真诚：“我就是故意的。”
闻言，周围想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连晏几道也好奇地看着程寰，或许是没有料到这人脑子当真有问题，在雷锡庄面前嚣张到这个地步。
雷锡庄气笑了：“你在找死？”
程寰表情更无辜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