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侍女，是个极惨和耐受能力弱的，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陆妗任由那侍女自生自灭后，扛不住，没多久便命丧黄泉了。
自此以后，陆妗寝宫内的侍女，一举一动都更为小心翼翼。
生怕惹得陆妗不满，落得和那侍女一样不得好死的下场。
可她们低估了陆妗的残忍和恶毒程度。
陆妗坏到了骨子里头，甚至连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够成为她杀人的借口。
比如说，此时陆妗以“侍女们为何把头低的那么低”为缘由，就事论事。
陆妗既是一时兴起找这些侍女的茬，必是会变本加厉，怎会因侍女的三言两语而轻饶了她们。
陆妗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要我怎么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怎么知道，这次我宽宏大量，饶了你们，你们会不会继续知错犯错、死性不改？”
话音刚落，侍女们的脸色皆是一白。
很明显，陆妗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侍女们心里明白，陆妗对苏聿白，尽管一直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是，在陆妗心里，苏聿白永远都是那个例外。
不然的话，陆妗用不着一顺心，就看她们不顺眼，非得变法子的惩治她们。
分明是害怕她们中的某个人，被苏聿白看上。
明面上，陆妗好像是苏聿白的偏爱，否则，苏聿白用不着无底线纵容陆妗的所作所为。
陆妗杀人放火，苏聿白都会做她身后那个欢呼叫好的人。
此“欢呼叫好”，并不是苏聿白与陆妗同流合污。
而是苏聿白总会默默的站在陆妗的身后，不出声、不制止，于无言中放纵陆妗。
苏聿白如此作为，不知是让陆妗尽兴，还是对陆妗的宠溺和包容。
可细想，就会发觉出其中的几丝不对劲。
真正爱一个人，真的会无条件、无底线的任由一个人恶事做绝吗？
不是的，倘若是，那就不能被精准的定义为“爱”。
侍女们清楚，她们了解的，陆妗一定知道。
所以潜意识里，陆妗是很慌的，她琢磨不透苏聿白的真实想法。
故而，陆妗才会“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亲手摧毁掉一切可能。
苏聿白能这么对她，也能这么对待任何一个人。
那么，陆妗就要排除让苏聿白也能“这么对待”的那个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陆妗所要的，是唯一，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陆妗所认定的，谁也别想抢走！
陆妗心里所畏惧和迫切逃避的，是她不敢承认的事实：她已经习惯了苏聿白的存在，习惯了苏聿白对她无底线的好。
她离不开苏聿白。
最基本的，是陆妗离不开苏聿白对她好的这种模式。
一旦脱离开了这种模式，苏聿白远离她了、冷淡她了，改为对其他人好了。
陆妗都无法想象，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聿白的“好”，是不真切的，更是虚无缥缈的。
因为对待与陆妗相关的人任何事情，他都表现得相当温和。
真正的在乎，是情绪随之牵动，而不是这种近乎冷淡、不闻不问的毫不关心。
冷淡吗？
苏聿白对她冷淡吗？
陆妗偶尔扪心自问。
一想到苏聿白看向她时，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陆妗经常很快就会在心里得出否定的答案。
但是，现实又会给陆妗重击。
每当她犯事、杀人时，苏聿白会过问几句吗？
不会，苏聿白连问都不会问。
呵。
思及此，陆妗的眼里闪过一抹压抑的阴霾。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能做的，只有顺从自己的内心。
她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而侍女们，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且低声下气的祈求陆妗能放她们一马。
“奴婢们知错，还望右护法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
听后，陆妗一笑。
真没劲。
一群蠢货。
求饶时，连台词，都不带换一个的。
啧啧。
陆妗向前走了一步，她凑近侍女们，故作玄虚的开口道：“你们当真……觉得我大人有大量？”
侍女们还以为陆妗会和平常一样，直接判她们以“死刑”，如今不按套路出牌。
侍女们一时半会没法反应过来。
陆妗的脸色黑了下：“都呆着做什么，莫不成是我说的话太过于难以理解？”
侍女们回过神，额上沁出细汗，内心里惶惶不安，应陆妗道：“奴婢们万万不敢！”
陆妗脑筋一转，难得好脾气：“那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可好？”
将功补过？
侍女们面面相觑了一瞬，却暗自松了口气。
虽说这“过”，完全是陆妗捏造和硬要无中生有起来的，但总比直接被扣掉眼珠子等惩戒的刑罚，好很多。
侍女们点头如捣蒜。
“行，你们，把我的屋子打扫一下吧。”
陆妗此言一出，侍女们刚放下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当谁没长眼。
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知晓苏聿白仍在陆妗的寝宫内。
此时要是进去打扫屋子，无异于是往更大的火坑迈。
侍女们的眼里出现犹疑的神色。
这难道是陆妗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新招？
一边的选择是死，另一边的选择，也是死。
合着是根本没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