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醒来时，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蹙了蹙眉，麻醉的药效散去后，身体还有一阵不适感。是医院吗，这里。
“你醒了。”
身旁传来清冽的声音，那声音中含着的情绪太过复杂，她没有想太多，只是一瞬间听出来，他在身边。
简舒侧目，目光就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他的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好像随时要滴落下来。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我去叫医生。”钟谨深轻声道，可刚要起身，袖子就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了。
他心里有些松动，看了看那只没什么力气，却又死死抓着他的手：“简舒。”
“你别走…我没事。”她声音有点哑哑的，听得他心中一窒。
手指松开衣服，往下滑落了些，她抓住了他的手。
钟谨深虽担心她，想要让医生来看看情况如何，却也只好由着她，复又坐回了椅子上。“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真的，”简舒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真的。”
她虽这样反复说，可他仍是不放心。简舒见状，心里一转，就柔柔改口道：“不对…，有事。”
“到底有事还是没事？”他拧起了眉。
“有事，”简舒故意垂了垂眸，面露不适的表情，“头好痛，肩膀也痛，浑身上下都痛……”
“我去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忽然，那不适难受的表情瞬间消失，她眨了眨眼睛，“你抱抱我亲亲我就好了。”
钟谨深：……
简舒嘻嘻笑着，看见他缓和了许多的面色，知道他是真的相信她没事了。
她都能这样笑嘻嘻地和他开玩笑，自然是没事了。
“喏，”她撅起还有些苍白的唇，一副求亲亲的样子。
钟谨深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漆黑的眸盯着他，那沉沉的目光看得简舒有些不自在，她不就是求个吻而已，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样。
她恢复常态，心里甚至有些打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她往被子了缩了缩，她可是伤患者呀，还是因为他受的伤，对伤者的态度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吗？
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扫得她愈发不自在，她终于忍不住要再发问时，钟谨深才启口：“为什么那样做？”
那样？
哪样？
简舒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片刻后才想到他说的是替他挡子弹的事。
其实那个时候，他看见那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他，甚至是往他心脏处瞄准的，她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她不要他受伤，更不想他死掉。
要归结这个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