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也许明日还要赶路呢,快来歇息吧。”
她坐在床榻上将被褥铺好,歪头轻笑,陋室生辉。
烛光下,她身穿大红喜服,他亦是如此,好似一对步入洞房的新婚夫妇。
见她难得露出笑容,他心头那片阴郁也消散了去,被她刚才那么一瞧,只觉得脊梁骨都酥在那里,魂儿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半分挪不动步伐。
“好!”
良久,他嗓音低哑的应了一声。
人如其名,她真如烟雾那般美,美的惊艳迷离,令人追逐神往,颠倒神魂,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更是抓不着,自有一股清淡缥缈的气韵。
韩非烟见他站在床边解了腰带,脱了外袍,无瑕美玉般的容颜浮现出一丝羞红,立即准备下床。
岂料,她刚起身想要往外走,细嫩皓白的腕子猛地被他抓住。
“专门绕着走,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掌心的体温隔着纤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熨烫的她心头一颤,整个人都要化成了水儿。
“不是的,我是想给你腾地方。”
她收起内心的仓惶,强扯出一抹笑意。
烛光下,皓齿明眸,梨窝浅浅,那身大红的衣裳衬的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剔透,苦涩中犹带着一股子娇媚。
“不必了。”
闻言,他眉头紧蹙,缓缓将手松开。
这家的地面是泥土的,纵然他有睡在地上的心,还怕脏了人家的被褥。
此时,外面风雨交加,天儿也比冷凉许多,他昨天夜里一直没睡,纵然是身子骨再好,也是提不起精神来的,未免有些吃不消。
“你,你今夜睡在这里吧,我哪也不去。”
贺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身一看,见她正睁着那双剔透水灵的眸子望着他,细嫩玉白的手儿紧紧揪着他的衣袖,眸波流动,情意绵长。
他点点头,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韩非烟咬咬唇,就那么和衣而躺,浑身僵直的望着屋顶,听着耳边那急促的风吹雨打,有些意乱心烦。
一股温腻清甜的女儿香扑面而来,贺霆缓缓睁开眸子,正迎上她迷茫忧郁的眼神。
“你说,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
他冷不防问了一句,让本就处在震惊中的她招架不住。
她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呢!
“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咱们睡在一起,你又清醒着,还想继续赖账?”
他勾唇,延展出一抹温软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她知道,她一开口定然是冷言冷语,故意伤他的话,他昨夜未睡,今日再被气跑了,淋了雨怎么办?
思及此,她合上了眸子,忽略掉他的话。
温香软玉在怀,贺霆美了,飘了,但见她有些生气了,便不再说什么。
屋内烛光跳跃,照在这对璧人身上,好似交缠的连理枝,蜜意浓浓。
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贺霆生怕自己睡着了,就那么撑着手臂灼着她。
韩非烟自然是感受到这炙热的目光,遂半眯着眸子,转过身去。
他的手臂依旧搭在她那柔嫩的腰肢上,他心头的宝贝哪里都是好的,就连这么个背影他都看了两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一早,天气放晴,一行人吃了早饭,匆匆上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霆王回去吧。”
还没走多远,她突然掀开帘子,朝着外面跨坐骏马之上的男人说道。
昨夜怀抱美人,高枕安眠,他心情出奇的好,却也猜中了她要说的话。
“无碍,正好顺路。”
他勾唇一笑,看起来神清气爽。
韩非烟点点头,他不是要跟她到齐国去吧?
正当她心里嘀咕,耳边突然想起喜鹊的话语声。
“主子真是王爷的灵丹妙药,以前你没与王爷结识的时候,我都没见他怎么笑过,你失踪的那一年里他更是冷着一张脸,一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韩非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心里如明镜一般,却偏偏命运弄人,注定回不去了。
“主子,前方道路狭窄,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正当她心中烦乱,耳边突然传来周元的声音。
她挑帘望去,见贺霆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非儿,这两日雨大,前方的路不好走,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无妨的。”
说话间她正要从马车上下来,见跨坐在马背上的男人纵身一跃,三两步上前提住她的纤腰,将人放在了马背上,随后他也一跃而上。
喜鹊也随着下了马车,正左右打量着,见周元突然调转马头,朝她伸出了手。
“上来吧。”
喜鹊犹豫了一下,将手伸给了他。
赵国本就钱银吃紧,近来又遇上虎视眈眈且暴虐的秦鸿,暴雨汹涌而至,一夜间河水暴涨,冲垮了河堤,漫了庄稼和道路,怕又是一笔不小的下拨银。
这路越来越难走,若不是已经快到齐国,她真想返回去再等上几日。
许是真如传言中那般神奇,一行人终于到了齐国,只见此处万里晴空,风调雨顺,一派祥和。
一路折腾下来,几人全都一身狼狈,韩非烟命人去找了客栈,暂时歇歇脚,安顿下来。
如今有了条件,随行的那几人全都找着借口去了别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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