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他们一心想着去偷听老村长和姚润之商量了些什么,谁都没有留意到五奶奶欣慰又宠溺的笑容。可是,还没等他们四个蹑手蹑脚地走到北屋墙根下,就听到屋内传来老村长的一声叫好声,“好!真要像姚先生说的这样,那就太好了,咱们杨家屯就渡过了一个大劫难啊,姚先生真是咱们屯的大恩人,我先代表全屯的乡亲们谢谢姚先生的大恩大德了。”
紧接着,屋内就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粗布衣料摩擦板凳的声音,姚润之温润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传了出来,“老村长言重了,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十多年来,润之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承蒙老村长和杨家屯所有乡亲父老们的照应,我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润之早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了,为自己家做事哪能当得上一个谢字呢?”
姚润之话音刚落,老村长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杨家屯有姚先生在,真是大家伙的福分哪。姚先生放心,我这就回去把姚先生的主意和族中几个长辈们合计合计,准备妥贴了,不能让那个黄大户抢了先了。”
细细簌簌的衣料声又响了起来,老村长说这话就要出来了,打算去偷听的姚甜甜几个人赶紧停住了脚步,大家默契的转过身来,又蹑手蹑脚的掉头往回院子中间走去。
可是,还没等姚甜甜他们走出去几步呢,就听到院子的大门外传来一阵人喊马嘶之声,紧接着院子的大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黄大户和李师爷一起带那帮凶神恶煞的差役门闯了进来。
这时候就看出了喜欢习武的大壮的优势了,危急时刻,大壮一探手把姚甜甜护在身后,连拉带拽的把她拉到了东厢房的门口,这才低声地嘟囔道,“这些人真是说话不算数啊,说是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这还没到中午呢,他们就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食言而肥,为富不仁,为官不公,实乃小人也!如此卑鄙小人竟然有权代表一方的父母官,实在是可气,实在是可恨!”狗娃也跟着躲了过来,他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一张脸涨成了紫猪肝色,一迭声地恨声说道。
“他们欺人太甚了,当我杨家屯真的没人了么?我杨大壮苦练武功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大壮说着,把姚甜甜往东厢房的方向又拉了拉,把她推到了福生和狗娃的身后,嘱咐道,“福生、狗娃,你们两个好的护住甜妞,让我大壮去会会那帮龌龊不齿的恶人们。”
寄居在小甜妞身体里的姚甜甜人小力单,被敦实的大壮一拽,她就不由自主的‘噔噔噔’的后退了几步,落在了狗娃和福生的身后。姚甜甜看着大壮撸胳膊挽袖子的就想冲出去硬拼,她心中着急,一伸手,却差一点,正够不到几步外的大壮,姚甜甜顾不上多想,疾声喊道,“大壮,不可莽撞!”福生听了姚甜甜的大声阻拦,他瞥了一眼从正屋里先后赶出来的老村长和姚先生,赶紧也伸一手,扯住大壮的袖子,想拦住这头在气头上的小倔牛。
可是,只喜欢算帐的福生那里比得上喜欢习武的大壮力气大啊,只听到‘刺啦’一声裂帛之声,福生手里就只剩下了大壮的半只袖子,而大壮的人则像一头发了疯的小公牛一样冲了出去。
“大壮,你不要冲动,耽误了老村长和姚先生的事情就麻烦了!”福生一把没有拉住气极了的大壮,只有挥舞着手里的半截袄袖子,气急败坏地喊道。
“大壮,你等等我。咱们大鼎国也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和你一起,我不信,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真的能只手遮天了!”狗娃早就把方才的争吵放到了一边,同仇敌忾的大声说着,也一挽袖子冲了上去。
福生只注意莽撞的大壮了,没想到平日里胆小木讷甚至有些懦弱的书呆子狗娃也跟着发了疯,他左手一伸,又扑了个空。福生急得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说,“今天,你们这两个小祖宗是发了什么疯啊,一个两个地都这么冲动,这不是成心捣乱么,还嫌姚先生操的心少啊?!”
嘴上抱怨完,福生对着姚甜甜无奈地笑了笑,嘱咐道,“甜妞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两个胡来的,你藏好了,别过去。我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吃了大亏。”
说完,福生也紧了紧身上的夹衣,迈步又回到了院子中间,和大壮、狗娃两人并排站到了一起。
福生、狗娃和大壮三人,肩并肩的站在了院中,站到了手持棍棒、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面前。虽然他们三个性格迥异,对于不同的事情看法在大多数时候是不一致,但是这并没有防碍了他们之间的友谊,面对困境时,谁也不肯退缩,手拉手,肩并肩,共同面对,这样的就叫真正的兄弟吧!
姚甜甜看着福生他们兄弟三人的背景,心头突然升起了一片豪情,在上一世里的姚甜甜虽然所谓的朋友无数,但是真正的做到肝胆相照却没有几个。尤其是,当她认为的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得到一份出国工作的机会而故意的造她的谣重伤她之后,姚甜甜的心就灰了,她不再相信友情,不再认为人和人还存在着单纯的、毫无保留的友谊。
可是,在这样一个古代的小乡村里,在杨家屯众乡亲生死存亡的的危急时刻,福生、狗娃和大壮三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不离不弃、有难同当的兄弟之情,让姚甜甜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一下子点燃了她灰蒙蒙的内心。
姚甜甜心头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