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她，良久都没有出声，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风清颜叹了口气，朝他走过去，略带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骗了你，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
“等等颜儿。”夜云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话打断。
风清颜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他一本正经地问她：“我注意到一点，你是说我将来还有个鬼帝做岳父？”
“……”这跟她想的不太对。
没得到她的回答，夜云深也没有追问，而是就这样拉着她的手，自顾自的开口：“我刚刚就在想，这个未来岳父他会不会怪我抢了他宝贝女儿？我得想个办法让他承认我这个女婿才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不冷不热地开口，看他的反应，风清颜不得不怀疑有这个可能。
夜云深不禁失笑，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就只猜到了一点而已，但是这么听你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无论怎样，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心上的那个颜儿。”
邪魔一道自古为世人所不容，夜云深明白，也知道她的本性。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他之所以那个反应，就是不想她心里有压力。
“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骗你？”她轻轻挑眉，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怕？”夜云深不答反问，眉宇间透了一丝疑虑。
“因为这件事情……”
“我人都是你的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相信我的颜儿不会骗我，就算要骗，我也心甘情愿给你骗。”
唇间是比蜜还要甜的笑容，夜云深一直是个妖孽，现在更祸国殃民。
其实他没什么好不信的，他想到了她手中的那把弓，以及在廊山时她拿出的城主令，还有她对鬼域的了解等。
这些都表明，她跟鬼域有关系。
而且关系还不简单。
“那你刚刚说的话，不许反悔！”她抬起手指着他，傲娇地开口。
“我夜云深保证，绝不反悔！”他抬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认真严肃。
风清颜不禁被他逗乐了。
“不过颜儿，我很好奇……”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对视上她的目光。
她猜到了，抢先一步开口：“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活不久这个问题吧？”
夜云深略微沉吟，点了一下头，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鬼帝作为九幽地狱的主宰者，掌生控死，你既是他的女儿，那为何还会如此呢？”
因为这个，风清颜抛弃过他，他一直都以为是她的身体问题，可如果她是鬼帝的女儿，那好像又不一样了。
“其实在去往九幽地狱之前，我也是一个人，我有我的师父，我的生活，可是一颗陨石，把这一切都毁了。”
她把一切都坦白了，此刻脑中能想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她的经历，她的过往，那个给她五年寿命的人。
想想她在九幽地狱待了这么久，本以为已经无所畏惧，但此刻诉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那是一段噩梦。
尘封的记忆再一次被打开。
“义父对那个人很忌讳，他不会帮我，我要自己努力，所以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我就只有五年寿命。”
“一直以来，我借用预言能力和星象推演，预测了众多人的生死，可却始终预测不出自己这一生命运如何。”
她的语气变得可悲了起来，凄惨一笑：“自古医者不自医，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我泄露天机的惩罚吧。”
夜云深伸手，直接将她拥在了怀里，“颜儿，我们不去想这些了。”
他很心疼他的姑娘，一个人背负了太多，这些本不该她背负的。
曾经初相识时，他一直觉得她没心没肺，活得自在，却忘了通常那个笑得最灿烂的人，要么是天性单纯，要么是经历了比常人更多的伤痛。
这一切，他早该知道的。
“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陪你去找师父，遇到事情我陪你想办法，虽然我很弱小，但我愿意付出全部。”
“有君伴身侧，已足矣。”
她抬手，也抱住了他，感觉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她如此的心安。
他说：“颜儿，等鬼族人的事情完了后，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她将自己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轻问出声。
他松开抱住她的手，低下头，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直视着她，认真地说了一句：“那个地方，叫‘不知处’。”
——
走在淮州城清冷的街道上，勾瑶对重临禀报说：“公子，探子来报，云大将军的大军，已经到西止了。”
“西止。”重临喃喃了两句，脑中快速分析了一下，“按照行军速度，应该没几天就会到了。”
勾瑶隐隐皱了眉，继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是公子，属下不明白，鬼族人不是说给一个交代吗？为什么皇帝还让云大将军继续带兵前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今早上他们发现淮州城进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打探鬼族消息的，看样子像一些门派的弟子。
而后来他们又接到了云凌带着大军已经到西止的消息。
“交代？”重临忽然有些好笑地看向勾瑶，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交代才能抵得过这死去的众多百姓的命？”
听此，勾瑶忽然沉默了。
“鬼族或许是想给一个交代，但是人族不一定会接受这个交代。你忘了，邪魔一道，本就为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