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满屋的烛光闪烁,将一旁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弋欧宁和古越的身影拉地老长。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挣扎了几下也无果,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床顶发呆。
古越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赶忙凑上前来:“你醒了?我让香兰熬了粥,如今正热着。可是要吃?”
九歌不说话,就如同没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热泪顺着她的眼尾流进发鬓,就像她如今心尖上正滴淌着的鲜血。
古越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望着床上的女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怕他多说了一句都会更惹她伤心。可是月儿已经昏睡了一天,再不吃饭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我去打饭。”弋欧宁望着那没了生气的九歌心痛地不能呼吸,可他不能像古越那般小心翼翼。这饭,他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吃下去。
九歌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她动了动手指,终于感觉恢复了些力气。刚准备起身就发现弋欧宁正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粥走了过来。
“你昏迷了一天了,还是先吃些药粥吧。”
“我不饿。”她的心都已经痛地麻木,又怎么会饿?
“好歹也吃一点吧,一天没吃饭,又怎么会不饿呢?”
“我说了我不饿!”她声嘶力竭地朝弋欧宁吼着,伸手便打翻了那冒着热气的药粥,不管不顾地将他往外推去:“你给我出去!”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她想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就像当初做了那噩梦一般,她终究会从梦中醒来。
屋子里瓷碗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屋外的众人,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只因为怕打扰九歌,所以才都待在了堂屋罢了。
南宫雅双眼红肿的站在门口,望着床上几近癫狂的九歌又忍不住再次落泪。这般的月姐姐,似乎又变成了当初失去无忧的朝九歌。那段日子,是楼玄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呵护着。可如今,她又再次失去了楼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月姐姐?
“怎么样?月儿可有什么事?”南宫雨被南宫雅挡在了门外,看不见屋里发生的事。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推开自家的妹妹。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弄出动静。这样只会让月儿心里更乱。
南宫雅摇了摇头,转身暗自抹了眼泪。“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好了。”她怕月姐姐见了他们心里会更烦。
“可是我们不进去劝劝月儿吗?”王洛筱也是被挡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她生怕月儿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用了。她看见了我们只会更烦。”当初她是跟着九歌一道从雾隆回来的,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九歌不会愿意看见任何人。
“那,我们还是先回堂屋吧。”
“对,先回堂屋吧。”
一群人回到堂屋,而门外,一身银袍的上官墨正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来。“月儿可醒了?”
“已经醒了,不过现在她不愿见到我们。”南宫雨抿了抿嘴唇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可那颤抖的双手依旧是出卖了他。他曾听上官墨提起过,月儿在失去无忧后曾差点自杀。如今,他怕历史会再次重演。“你通知了护国夫人?”
几天前,因为九歌的婚期越来越近,慕青蓉决定去一趟石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已过世的老王爷。可没想到这一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见上官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我写信让人通知母亲说婚期延后了,让她多待在静月庵几天好为月儿祈福。”
“这样也好。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地好,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就在堂屋里的人暗自伤神的时刻,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弋欧宁的怒吼:“你要去哪儿?”他死死地拉住已经下床的九歌,不敢放她离开自己一步。
“我去找楼玄。”九歌如今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像着了魔一般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梦境中的悬崖,只要找到那悬崖,她就一定可以找到楼玄。
“他已经死了你要去哪儿找他?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上官月你给我清醒一些!”弋欧宁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难不成你要为了楼玄弃我们不顾吗?然儿才刚满月,你要让他从小就没了娘吗?”他死死地将九歌禁锢在怀里,他生怕只要自己一眨眼,眼前的女子就会消失。“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云鹰已经被你打地重伤在床,难不成你也要逼着我们跟你一起去死?好啊,你去死。你死了我就带着然儿去找你,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带着他一起去找你!”
被弋欧宁吼地脑子一懵,九歌站在原地再没了动静。“你说,云鹰他受伤了?”她现在才想起来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那一掌,她几乎用尽了十成的内力。那可是她十成的内力啊,云鹰就算武功再好也是承受不住的啊。
“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她拉着弋欧宁苦苦哀求着他告诉自己云鹰的情况,她知道自己的内力如何,她知道那一掌可以震碎云鹰的肺腑。可是她想从弋欧宁口中听到云鹰安然无恙。
弋欧宁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会冲动的说漏了嘴。如今事实已经瞒不住了,难道要让月儿经历这双重的打击吗?
见弋欧宁站在那里如同一块石头般不动也不说话,九歌终于寒了心。“你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