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面是一对情侣，男人四十来岁，挺瘦的，头发摸了点发胶……韩琦觉得男生到了四十来岁，只要不发福，不脱发，不从事体力劳动，那都会显得很儒雅。
女人三十左右吧，和男人比稍微矮了点，但妆特别好看。
说他们是情侣，主要还是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夫妻。
女人小声的对男人说：“这个画展和其他的画展很不一样啊，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吧？”
“有韩琦的作品，没办法的。”男人摇了摇头，“估计画廊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韩琦个人的粉丝，都不是来看画的，是来支持他这个人的，你看我们前面那几个，应该就是。”
韩琦侧身看了一眼，是几的学生。
提到韩琦，女生眼底有点好奇：“听说挪威的大富豪一眼就相中了她的画，一千二百万欧元啊，现在国内很少有画家的作品能达到这种程度吧？真想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抿了下嘴，好久才说：
“我也很好奇，而且今天展出的画不止有那副《白天》，还有韩琦的新作。我听说许艳梅一看到那幅画就立刻把主展作品换了下来，这幅新作肯定要比《白天》更好。”
听语气，还是认识许艳梅的？
是熟人吗？
后面他们两个就很少说话了，男人脸上比较严肃，韩琦猜测这应该也是一个画家。而且应该不低……当然这就是韩琦的第六感了，具体什么职业他也看不出来。
眼力提升不是阅历的提升，在这方面韩琦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走进画廊。
地方还是那么个地方，但人也太多了。
韩琦参加过一次画展，是在英国旅行的时候参加的，那里面比较幽静，估计也和地方比较偏有关吧，反正像是一个社交场所，要是你觉得谁看的瞬间，上去就是一句‘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而这里……
市场？
门口这条走廊的人就不少了，都在欣赏走廊上的画。
对很多人来说这上面的展品才是他们唯一买得起的，大厅里面的画动辄几百万，他们到是有这么多钱，但并不想用这笔钱买现代画家的作品，又不是什么古董，谁知道报不保值？
顺着人流挤进去，韩琦看到了站在画廊一角的唐鸿。
唐鸿也看到了韩琦，虽然韩琦带着口罩，但他还是一眼就把韩琦认了出来。早上许艳梅过来的时候就和他说过韩琦会自己过来，有这样的消息，这才能把那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帅哥认出来。
他对韩琦笑着点了下头。
韩琦有些躁动的心稍微安静下来。
他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韩琦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比如假日的景点，比如打折的超市。但今天就算不喜欢他也想来看看，一直以来他都是从朋友口中，以及一些艺术家的讨论中知道他们对自己作品的态度。
但普通人呢？
和画廊里其他的艺术家不同，看他们的画得有一定程度的艺术涵养，普通人是看不懂的。
这么说有点自夸自擂的嫌疑，也许会有人说为什么普通人看不懂？
艺术这东西就和电影一样，一些深度高一些的电影，一般人就看不下去。甚至觉得这一部电影说得云里雾里，剪辑得乱七八糟……但看得懂的人就是觉得有深度，很有趣。
韩琦自认做到了雅俗共赏，但他也想听听普通人的看法。
这边的人很多，可以说是人最多的一块区域。
墙上挂着的是韩琦的新作《四季》，悬挂的位置略高于人们头顶，所以不需要挤得很近就能看清楚，墙边隔着一米牵了一条线，有两个保安笔直的站在线的两角，防止有人靠近。
大部分画都有这样的防护，但有人守着的不多。
说话的人很少，前面的都在仔细欣赏，只有后面刚过来看到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画好像在动？”
“这是色彩的效果。”有人回复。
来这里的人有一半是韩琦的个人粉丝，应该差不多了，甚至比例更高。
但依旧有很多艺术从业者，或者对油画界比较关注的人，他们知道韩琦的作品在国外的地位，所以是带着心里准备来的……但现在看来这种准备有点不够用。
最前面有个男人面色潮红，手上拿着的放大镜贴着自己的眼睛，上半身弯腰使劲往前探。
保安也在用力推他。
“别靠近这条线，如果你再这样我们要请你出去了！”
“让我再看一眼，让我仔细看看！”
他两个眼睛瞪得很大，满目血丝。
韩琦认出这是昨天在画廊门口对自己进行嘲讽的人，记忆力还不错的韩琦能清晰的回忆起他昨天说的那一句：
“洗黑钱。”
吕兴怀的样子就像发了疯，为什么这画的色彩会流动？为什么？
一个大专生，还不是从小学绘画的，为什么？
凭什么？
他出生在一个小村子，为了学习绘画差点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到了高考的时候才发现老师教导的东西在艺考上根本用不到。于是复读一年重新自学绘画知识，考上了华美。
如今自己二十七，没女朋友，没有积蓄，一幅画顶多也就几千块钱。
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吗？
他想研究这幅画，他太想知道韩琦是怎么把这一幅画作出来的，他现在甚至没心思去极度韩琦的画为什么能卖这么